【散文时时评之85】呆眼看人世 糊涂乃清醒

心月

　　【散文时时评之85】呆眼看人世   糊涂乃清醒
　　——浅评瘦骨寒梅老师的《老年痴呆日志》
　　文/心月
　　
　　有一些事物，不显山，不露水，平平淡淡却令人回味无穷；有一些人，不张扬，不喧哗，温温和和总让人如坐春风；有一些文章，不华丽，不奇峭，却让人迷茫之间恍然大悟，会心一笑豁然开朗。

　　读瘦骨寒梅老师的《老年痴呆日志》系列，感觉便是如此。

　　寒梅老师的这个系列，从5月9日至今，已陆陆续续发了二十五篇。假若单篇来读，这些简短的文字立意不算得很新颖，结构不算得很精巧，文采也不见得多飞扬，似乎真够不上论坛的精华标准。但，我还是愿意怀着一种敬意去品读这个系列，也迫切希望更多朋友去品读这个系列。因为我相信，这是一部有着非凡意义的作品。只不过，发现和理解这个“非凡的意义”，需要我们像梅老师坚持不懈地写下去那样坚持不懈地读下去，直到将零碎的篇章看成一个有机的整体，看成一部有血有肉的作品。下面谈谈我对作品的一些最欣赏的地方：

　　一是作品表现出的现实主义精神。寒梅老师的系列，是通过一个特殊的人物——老年痴呆症患者的眼睛去观察社会、体验生活而写成的，文章涉及历史文化、时尚潮流、社会问题、为官为人、持家处世等等，如“西南赵家草鞋班子”的另类明星，某些贪婪无比的却故作正人君子样的领导，“还没开瓶，里边蜘蛛网式的悬浮物就在里边飘洋过海”的名牌矿泉水，“头戴一顶太阳帽，身穿大红背心”的宠物狗，“身著超短裙”矫情作态的六旬老太，在高级商府买的“穿穿就大了，洗洗就小”的劣质服装，繁杂的城市人流，灯红酒绿的喧嚣，年纪轻轻就撑出个“蛤蟆肚”的男子，“一边不停地吃，一边又不停地减肥”的美女，高价出卖染色假花的贩子，享受不到知识产权穷困潦倒的曹雪芹，贿赂土地神关照自己的信徒，“瘦其腰而丰其胸”“赤着半边膀子子服饰”“蓄一撮鸡冠红发”的时尚追逐、“把自已关在铁笼子里，学着狼的哀嚎”的行为艺术，物价飞涨，传统节日的商业化等等，内容广泛，有的直击社会，有的含蓄映射，有的以小见大，有相当深刻的寓意。文章虽然题为“老年痴呆日志”，但文字的背后，却是深沉的思索和冷静的批判。他巧妙地借用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的眼睛来指引我们，穿越障眼的浮云，看清人情世态和社会的本质；借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的嘴巴揭示出某些社会弊病，表达自己对人生、生活的态度，使文章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二是生动鲜明的形象。每次读寒梅老师的这个系列，我总想起鲁迅先生，想起他笔下那个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狂人。

　　但寒梅老师的笔下，不是一个整天喊着“吃人”令人毛骨悚人的狂人，而是一个糊涂可爱、痴态可掬的痴呆者。因为痴呆，他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表现。他时而想像自己与曹雪芹喝酒聊天，时而去找袁隆平说聊斋请客，时而与华罗庚喝茶，探讨加减的问题。大多数时候，主人公表现出懵懵懂懂、神志不清甚至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说起话来也不合逻辑，如“今天二月三十一号，农历八月初一，月明星稀，银盘高悬”“出门看了一下天，明明是闪电雷雨，可对门的刘三婶，硬说是大太阳，我与她辩论，她说：太阳的光辉照我心，我心中有一个永远不落的太阳。怪不得她那样红光脸面，一定是太阳烤的。啥时候我也去弄个太阳装在肚子里，可又不知怎么才能装进去”“谜谜糊涂中，我头戴官帽，身穿大红蟒袍，由十六人大轿抬起，悠悠忽忽地光宗耀祖地回家了”“霉瞌睡就是多，站起就想坐倒，坐倒就想睡倒”“哎呀！一觉醒来，挣开眼睛一看，怎么啦，全国各地全成了油田啦”，这些奇异的行动和语言将一个老年痴呆者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令人读来忍俊不禁。

　　三是幽默诙谐的语言。我一直相信，文章是有味儿的，这个味儿不妨理解为作品给读者带来的感觉，如辛辣，心酸，苦涩，甜美等等。而造成种种味儿不同的原因，不外乎作品的语言风格。寒梅老师的语言就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他让一个与常人思维不同的痴呆症老人来理解社会，十分有趣，如写气温下降“空中的大风扇，吹的呼呼响。免费的空调，又把气温下降八度”，写时尚潮流“飞天壁画中的喇叭裤，曾几何时，风靡大街小巷，成了义务的扫路机”，谈起地狱“那才好，氢弹、核弹来了也不怕，比当年萨达姆的地下指挥部还保险呢”，写层出不穷的莫名其妙亮起来的明星“现在不知怎么的，天上的星没几个，原来全跑到地上来了”。幽默风趣的语言，令人捧腹。

　　幽默与机智从来是相伴而行的。梅老师的幽默，无疑是睿智的表现。文中的许多话语，看似轻描淡写，却寓意深刻，如写自己买到劣质的衣服时想到“那样东西又没有伸缩性呢？就是那些权威性的红头子文件，到了下边，不还是有许多走展么”。见着某领导淡“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便故意曲解：“我说人家讲得清楚呀，君子爱财，取之有到呀，你我谁送钱呢，想要钱也要不到呀！人家想要钱，钱就到了。”机智的语言有时能一针见血地指出社会的某些现象和本质，让人深思，令人回味。

　　其它如“一切皆不在于形式，只要心静，情如死灰，财如粪土，不当和尚也能成佛”“独裁专制，虽说早已订在历史罪恶的柱子上，至今不是仍有一些人，摒弃一切法制，我行我素，为所欲为么？”“人生也是一个圆，从虚无中来，又到虚无中去”等等语句，或者夸张比喻，或者戏谑调侃，总是让人会心一笑，心有戚戚焉。

　　四是浓郁的生活味道。梅老师的日志，不是罗列理论说教，不是金刚怒目，不是愤青喷火，而是在平凡的人世、平淡的生活里挖掘深意。如他写儿女妈妈过母亲节时自己的不平衡心理：“当妈妈的，你们悄悄的过你们的节就行了嘛，为啥要大张旗鼓地过，不是安心让我眼馋？我这个人，从来眼里揉不下沙子，要过妈妈节，就得把爸爸摆平。”写自己认不出染了头发的老伴回家时的情形：“我仔细一看，似曾相识但又陌生。看脸盘呢像是老伴，但老伴没这年轻。说是她妹呢，她又没有。让我好生纳闷。”写自己去看展销会的惊奇心理：“我去一看，啊哟！人山人海，可热闹了，一百元一件的体恤，才卖五十元。那些捡便宜的，这个提一大包，哪个抱一大砣，好像蚂蚁搬家似的，倾刻之间，便把东西抢购完了。”寒梅老师的日志来源于真实的生活，又表现了真实的生活，一篇篇精短的文章，仿佛一幅幅生活的画面，散发着浓郁的气息，亲亲切切地萦绕在人的心窝。

　　诚然，文学表现现实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可以直陈利弊，可以含蓄讽喻，也可以委曲映射。正如奥地利小说家卡夫卡利用一只大甲虫来表现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情冷漠、爱尔戏剧家兰贝克特借助两个流浪汉来表现人类的生存状态一样，寒梅老师用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来表现社会生活，看似满纸糊涂言，却句句为睿智之语。因此，将这部作品称为大智若愚的佳作，实不为过。

　　谢谢瘦骨寒梅老师给六星散文带来的精彩文章！不妥之处请方家指正。
　　
　　2012年6月9晚于广西荷城
　　

远去的烟云

  梅老的这个系列大都读过，文笔犀利，辛辣之极！心月的这篇评写得好，抓住了梅老文字的特点和貌似“痴呆”下的一颗敏感、真诚的心。{:soso_e179:}

暮雪

欣赏心月好评{:soso_e179:}

暮雪

论坛抽风上不来{:soso_e111:}

暮雪

论坛抽风上不来{:soso_e111:}

心月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2-6-10 06:02
梅老的这个系列大都读过，文笔犀利，辛辣之极！心月的这篇评写得好，抓住了梅老文字的特点和貌似“痴呆” ...

是的，梅老师这个系列好，每次读来，都有感触。问候烟云兄{:soso_e160:}

心月

暮雪 发表于 2012-6-10 09:58
欣赏心月好评

向梅老师学习呢

心月

暮雪 发表于 2012-6-10 09:59
论坛抽风上不来

还真是抽风，我中午几次都打不开

徐风

虽不曾拜读过梅老师的大作，但能有人为此写出如此精彩绝伦文评，想那些文字该是怎样的触动人心。文贵遇知音，心月可谓梅老师的知音了。论坛有此才子，是作者之幸事啊{:soso_e179:}

紫雪

看心月写过好几篇，每一篇都极好，思考了很多，顶一下

紫叶

拜读心月的好文！问候心月！

凌云享耳

那天在心月博客看到这篇了，写得很好，我也很爱看汪老师的字{:soso_e163:}

瘦骨寒梅

真诚地讲，要从文字上讲，我是诸位的老小学生，因为过去读书不多，又爱逃学，写的东西语病错别字很多。过去我就是一个不守本份的人，到了老年，那怕快进入地狱了，对一些事，总想当颤翎子，出来闹两句。心月老师的评论，对我是个鼓励，我除了感谢外，只能说：
心月休要谬夸讲，寒梅老朽怎敢当，六星散文人气旺，我在这里好剩凉。

般若山人

歸納出一二三，一看就是出自語文老師之手。{:soso_e113:}

心月

徐风 发表于 2012-6-11 20:11
虽不曾拜读过梅老师的大作，但能有人为此写出如此精彩绝伦文评，想那些文字该是怎样的触动人心。文贵遇知音 ...

心月外出刚回，问候徐风老师，谢谢鼓励{:soso_e181:}

心月

紫雪 发表于 2012-6-13 13:02
看心月写过好几篇，每一篇都极好，思考了很多，顶一下

心月外出，辛苦紫雪守门哈{:soso_e178:}

心月

紫叶 发表于 2012-6-14 13:51
拜读心月的好文！问候心月！

一起分享梅老师的文章

心月

凌云享耳 发表于 2012-6-15 11:25
那天在心月博客看到这篇了，写得很好，我也很爱看汪老师的字

看了凌云姐的话，才知道寒梅老师姓汪{:soso_e113:}

心月

瘦骨寒梅 发表于 2012-6-16 07:54
真诚地讲，要从文字上讲，我是诸位的老小学生，因为过去读书不多，又爱逃学，写的东西语病错别字很多。过去 ...

六星欢迎老师{:soso_e181:}{:soso_e160:}

心月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2-6-16 11:53
歸納出一二三，一看就是出自語文老師之手。

师父有所不知，我这一二三四其实不是出自语文，是读书时候学政治学得太好了，以至成了后遗症

般若山人

心月 发表于 2012-6-21 23:50
师父有所不知，我这一二三四其实不是出自语文，是读书时候学政治学得太好了，以至成了后遗症

哈哈，看来为师还得从头教过？{:soso_e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