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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爱的老师们 [复制链接]

知易行难

主楼

发表于 2012-5-23 18:5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有时候跟同学坐在一起，才会把记忆中那些可爱的老师们或白描或渲染一番，大多时候我们已无暇回忆他们，而他们或许也在迎来送往中忘记了我们。

　　历史老师叫甲肝儿，她有一双黄通通的大眼睛，布满血丝儿，浑然一片。给我们讲旧石器时期和新石器时期时她总是反复做着勇猛的刀砍斧剁狰狞之状。而被吓到的可能只有前排那个睁着一双胆怯大眼睛的小姑娘。我对她印象深刻是有一次在历史课上她愤怒地摔了一男生的打火机，里面的丁烷在巨大的压力下砰然炸裂，由此可见她非常需要上化学课。震惊之余她还是坚持给我们讲完了北京人猿。我挺喜欢她，因为那时我的理想是盗墓。

　　政治老师叫毛蛋，满头稀疏的白发一片地中海，喜欢穿白小褂儿。夏天的课堂上老头儿会自带一把大蒲扇。边摇边讲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课文一路念下去，他的要求是答案绝对标准。不允许我们擅自加字改词儿。老头儿是个政治立场坚定的人。不可否认。

　　语文老师叫美登高，跟当时的冰淋淇同名，高高的个子，大背头。上课时专注于讲美学，就差登高而望，以此证明他的屈才，可想而知，如果没有十年动乱，他面前的学生应该不是我们，而是一群大学生。他喜欢自我陶醉地念他自己的作文儿，象是一篇小说，主角是他的儿子，叫木木丁。木木丁的顽劣和美登高的慈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满怀父子深情。今天想来，他是愿意与我们分享他的快乐，在那一篇篇文章里满是他的心血，如果当时有论坛，有六星杂谈，他完全可以做一个高产量的版友。有理想有文化，还有一腔不被时代理解的情怀。我不讨厌他，但我骨子里的叛逆让我很讨厌他所出的那些命题作文。那些湮没在故纸堆中的文字，他却拿来当成范文犹自赏析。如今我常想，那种怀旧可能也是他一种叛逆的方式，也许他只有在那故纸堆中才能体味曾经的理想。我对此很愧疚，当年完成得都不可他心思，一般三行儿收尾。这种方式令他气恼，他有次给我的批语是，你还能再简洁一点儿么，字迹相当漂亮。

　　化学老师叫小胖儿，长得白胖儿白胖儿的，小个儿，爱打扮，人也亲切。她喜欢开玩笑，拿学生打趣儿是她的乐趣儿。最爱看她两眼狡黠地望着我们，然后转回身写下一长串的化学公式。

　　生物老师，外号花蝴蝶。她是个单亲妈妈，带着一个与我们同年的儿子住在学校的一间小办公室里。厚厚镜片厚厚的嘴唇，声音永远是鼻炎晚期的裹杂不清。关于她的外号是源于一次实验课，给我们做个刮舌苔的实验，用显微镜看刮片上的各种脱落物的构成成分。我们都百试不得要领，她激了，自己刮完让我们看，斑斓一片，象一只大蝴蝶。害得我省了一顿午餐。她对她的儿子很是爱护，午餐总是做得很丰富，有荤有素从不对付。那个呆头呆脑的儿子就是她全部的希望，虽然除了生物课的成绩他一无是处。

　　数学老师叫大熊。当年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处女。性格是极其乖戾暴躁。每天独来独往，不与任何老师有瓜葛。她有一副虎背熊腰的身板儿，立在黑板前，手捏粉笔头儿，唰唰拿三角板画图，解析。最喜欢猛然回身儿直击卖呆儿撩骚儿的学生。劲道十足，目标明确。就象她讲解的习题，总能在塞因候塞因里找到最有效的破解。大熊有诸多怪癖，喜欢课前讲台一丝不乱，喜欢将一根粉笔用到粉身碎骨，喜欢将一饭盒的豆角码得大小相同等级分列成Ｎ组。最擅长的是她的冷幽默，冷不丁说出来的一句话越想越让人狂笑。很多年以后，我遇到了她和一个年纪相当的男人幸福地挽手而行，那双豹眼没有圆睁，满是温柔。我真替老师欣慰，终于有了伴儿，不再孤单了。

　　最难忘的是班主任，外号小地球儿，教地理的。她可以用不到十分钟就在黑板上画出来一只鸡国的地图。然后让我们填省份。她大概能有一米五最多。瘦小枯干，一脸鄙夷。不知道她是讨厌我们的无知，还是讨厌地理课的枯燥。如果回答不上来她的提问，她会扬起头看着你，然后一丝冷笑慢慢升起，被她骂作造粪的机器。开始，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个年青的小姑娘，刚毕业。讲《小桔灯》时细细的声音充满了温柔。由于经验不足只教了我们一学期就闹得课上她已经喊不过下面乱哄哄的学生。但我们都喜欢她，喜欢她的懦弱和温柔。不到一学期她就被校长调走了，换上了一脸鄙夷不屑的小地球儿。那时，我们已经知道地球虽小博大精深，她蹦起来抽人时绝不手软。接管我们的第二天，我带领全班同学给她写大字报，交到了校长室，集体签名弹劾她。这次轰轰烈烈的倒版以失败告终。她依然稳坐版主位置岿然不动。她找我到办公室谈心，还是一脸鄙夷，但最后告诉我，我们的任务是学习，她的任务是让我们好好学习。后来我跟她之间非常有感情，配合得相当好。说实话，全班都要感谢她的严厉和负责，那一界学生里我们班是保送生和考上重点校最多的。前几年张罗了一堆同学再聚，把她围在中间，她的笑容里再也没有鄙夷和不屑，而是一种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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