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白云无尽时 于 2012-2-28 10:43 编辑
童年的春天 文/白云无尽时 女儿很爱吃馄饨,尤其对荠菜馅的更是情有独钟。妻子在周末特意去菜市场买了几斤荠菜,仔细的洗干净,细细的剁碎和着肉搅拌,顿时厨房里满是清香飘荡,惹的女儿眼巴巴的在一旁直咽口水。在荠菜买回家时我一眼看出这不是田野里自己长的荠菜,那是种植的,叶子宽大,长的棵棵肥硕壮实,虽也是荠菜,但绝没有田野里自己长的荠菜来的清香鲜美。但对于城市里的孩子来说,那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荠菜的清香把我带回了童年的春天,江南的二月被称谓神鬼天,时而艳阳明媚,暖风阵阵,时而冷雨瑟瑟,接着又是雪花飘飞。就是在这雨水季节,烟雨朦胧,滋润着广袤的田野,麦苗积蓄了一冬的能量,舒展出修长的叶子,准备亭亭玉立。油菜更是不甘落后,欲与麦苗试比高。此时的同伴们每人一个竹篮子,一把小镰刀。身影散落在田埂中,闻着田野里青涩的味道,搜寻者荠菜的清香,一棵再一棵。不消半天时光,拎着一篮清香、新鲜、带着点点湿润的荠菜回家了。吃惯了炒荠菜,来个芝麻拌荠菜,洒上点香油,这味道回味到如今。
阳光、暖风、细雨催促着万物的复苏,柳树第一个展示她曼妙的身姿,一袭嫩黄的新装倒影在溪流小河中,自顾对着水面梳妆,微风中荡漾起她的轻盈。我们折下细嫩的柳枝,用小刀在根部割一圈,皮与枝脱离,用牙齿咬住根部,用力一褪,把柳皮褪到尽头,再用我们的削笔刀做成一支柳笛儿,一群孩子一起吹起柳笛,春天的音符就在这柳笛中飘扬。
桃花烂漫之时,江南的田野已是生机昂然,油菜花的芬芳溢满人间,成群的蜜蜂飞舞于菜花丛中。此刻最美的风景对于农家的孩子来说那是忙碌的时候,油菜花下的青草嫩的一拉一大把,那可是猪最爱的草,拌点青糠,猪儿吃的欢呢。一头扎进菜花田里,不见头,偶然,抬起头来,蹑手蹑脚的,摒住呼吸,抓个蜜蜂,吃个蜜,不小心被蜜蜂刺成了个八戒。没事,农家的孩子不娇惯,最多是同伴们的取笑罢了。猪草打完了,给是同伴们玩的时刻了,一起聚到茅草地里,去拔一种我称呼为“毛毛针”的,从茅草里抽出来的,剥开来,中心有一条白色的细细的粟状物,吃起来像蛋清。每人手里拔一把,边吃边玩。待到梅雨过后,这里又是我们采地衣的时候,有点象木耳,墨绿颜色,太阳一出来就消失,自然烧汤味道特鲜。到了秋后,我们拿把小锄头挖茅草根,有种红颜色的茅草根特别的甜,挖多了还能去中药店里换点铅笔钱。
“三月三,大蒜炒马兰”。此刻江南的田野里长满了野菜,枸杞头,还有蚕豆花,马兰多的随意挖,马兰吃起来凉凉的,加盐、糖、香油一拌,吃后颊齿留香。枸杞头有股子中药味,但我们小孩子不喜欢,大人说吃了身体好,惹的我们天天去采。桃花落尽的时候,清风中飘来蚕豆花的香味,闻的人都想睡觉。蚕豆花中间象长了双黑眼珠,又象一丛丛花蝴蝶,很想吃蚕豆花饼,用面糊拌剁碎的蚕豆花,在锅上摊上一个个面饼,豆花的清香,淡淡的甜味。只是舍不得去采,以后长不出蚕豆的。
清明时节,江南已是进入暮春,不知名的小花开满了小河溪流边,河边是竹林,雨后的春笋已露出尖尖,这是一种细小的竹笋,远比哪些毛竹笋吃起来鲜美的多,也许是吸收了野花的香味,竹笋也带着淡淡的花香味,和着嫩蚕豆一炒,春的鲜美回味无穷。
再也回不去童年的春天,岁月更替,逝水年华,曾经的童趣随着年轮留在脑海深处,只有在无意间的感触中再梦回童年的春天。荠菜也许就能勾起了童年的那些朦胧的情愫,回忆那些春天的童趣,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成为风中的过往。我想我的孩子在城市里长大,他们永远无法去感受我们童年的春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