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幽兰
文/ 马成云
在《诗文杂志》北京现代诗歌研讨班上遇见深谷幽兰那天是2010年2月20日,后来就一直叫她幽兰。幽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去想我是谁。好像我这个人,在她看来跟论坛里的谁谁谁都对不上号,也就懒得浪费时间去琢磨。她去参加这次研讨会是很认真的,带去了她的作品散文集《兰香悠悠》和微型诗集《兰韵清影》送给大家做见面礼。
请她在书上签名的第一步是报出自己的尊姓大名。她听见“马成云”三个字,低着的头抬起来看了我一眼,我尝试解读她的疑惑而不得要领,便以牙还牙地丢给她一个我“不解”的眼神。“你,是马成云?”她问话的中间做了明显的停顿无异于在告诉我“你不是马成云。”
瞬间,她似乎意识到这样对待人多多少少有些欠妥,解释道:“马成云,很熟悉的。他在论坛里读过我不少的贴子,回复得很认真,其中有一首诗几乎是逐行进行点评的!”她那意思:“怎么会是你呢?”我用思索帮她续写了下文,便带着她的作品走开了——因为还有人等着她签名。
在论坛里回过的贴很多,相对而言我算是认真的,虽然记忆不太深刻,但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想不到的是,对于作品的回复、点评,作者是那样的铭心刻骨,那种“在意”的强烈感,令人震撼。它让我意识到自己所花的心血是值得的,因为一定还有若干“幽兰”惦记着网络背后那些个默默无闻的“回帖者”。所谓的文字情缘,就是在这样的交流互动中衍生出来的。它赋予网络这个无限宽广的平台以生命的律动。
在北京的几天,犹如在论坛里的几年一样,我与幽兰的关系总是那样的不疏不密,不远不近,属于淡淡如水的那一种。我们在文字上的往来从未间断,相互之间的认识渐渐加深。自然知道她叫阚力萍,曾用网名:幽兰,兰香悠悠,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诗社理事、编委,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淮南市诗词学会会员,《青年文学》特约记者。曾在海内外30多家报刊发表散文、随笔、诗歌、杂文、报告文学等作品,在全国第十九个税收宣传月《红袖•税苑杯》全国诗歌大赛中获过二等奖。
然而,单单把这些成绩罗列出来就让我产生写一篇文章的冲动,或许,不太可能。真正打动我的是幽兰背后的故事。从她的作品中得知,她在丈夫患病的十几年中也因车祸受伤做过手术,工作、家务、照顾丈夫、女儿等重担压在祸不单行的幽兰身上,练就了她“背过身去抹泪,回过头来展颜”的角色变换本领,其中的苦,只能用泪水才可以倾诉。
众所周知,当下医疗费的昂贵常常给一般病人和家属带来骇人听闻的压力。在时间、精力和财力的三重压力下,我们的幽兰对于自己的追求依然不离不弃的坚守,那是一种多么顽强的精神和坚韧的毅力啊!她从2004年6月走进网络文学,徜徉于红袖添香、中国微型诗、澳洲彩虹鹰和《诗文杂志》论坛等网站,跋涉的艰辛,可想而知。
每每回帖时,我会有意无意地问起她先生的病情。看见她沉重的文字就内心不安,看见她开朗的心情就替她高兴。能够在论坛上这样挺下来,幽兰比谁都不易。生活中的牵牵绊绊太多,不允许幽兰有大量的时间写作,但她还是超乎寻常地融入了我们这个团队。她那种见缝插针与文字相近相亲的意趣让我感慨万千,并从她内心深处获得感知世界、体验生活的慰藉:文字在寂寞无助的时候释放自己,在释放中积累灵魂的厚度,拓展生命的领域和幸福的广度。
近读幽兰的一篇散文《走在新春的路上》,知道她“在白色的世界守岁,在只有两个病人的病区等候新春的第一缕霞光!”心情颇为沉重。于是,想到她的《无奈》“足音,叩问多年的光阴/ 翻遍无数医者的口袋/ 仍找不到那张神奇的秘方”;想到她的模样“我失水的脸庞/ 瘦成/ 一朵苍白的梨花”(《日夜守护》);但更多的是,想到她的《豁达》“用宽容的温度/ 触摸生活的支脉/ 命运便有了新的内涵”;想到她那种“尽管翅膀有伤,生命也要飞扬”的坚忍不拔。
即便,两个人在病房里过新年,她也不会让颓废和忧伤占据生活的春光。她说,“牵起手吧,怀揣善心、真情上路,怀揣福气上路,一起微笑着迎接日出,送走日落,即使年轮飞快地旋转,青春飞快的消失,磨难坎坷不断袭击,但定力十足的灵魂,不会眩晕!一颗春心不会老去!迎着风雨而行的脚步,更不会踉跄!”
在生命的长河中,布满是非成败、酸甜苦辣、喜怒哀乐,谁也无法预测自己的未来是一个怎样的结局,但我们可以做到,面对生活中的诸多不幸,学会幽兰式的“忘却”,记取春的灿烂,拾缀秋的硕果。
幽兰在她的微型诗集《兰韵清影》的后记《写诗的感觉》中说,“心绪,围着文字起舞,便忘了尘世,忘了烦恼,忘了命运之敌!”忘了,就可以超脱。请相信,放飞的心情足以抗拒命运的不公和生活的不如意。
2011年5月14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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