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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的开端,一如既往的深夜,只是,亲爱的,现在你即将是
我纸上的女子,即将被我薄薄的展开,借着动人月色,我要细细整理
熨平你衣裙上的陈年褶皱,而后安静坐下,低头,一针一线地绣上一
朵祝福,祝你生日安好。
——题记
山外青山楼外楼
——给香尘
你收到很多消息,祝福,为你的生日。
她们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风,继续在你的心口吹。
她们说:温暖拥抱下吧,不要一个人独坐深院同寒冷搏斗。
她们说:已成的事实,是不能改变的,好好活在将来。
她们说:听听欢快的音乐,甩一甩头发,悲伤就过去了。
于是,你什么也不想做,开始端端正正的坐着思量,认真地想花
开想花落,想云卷想云舒,想沧海想桑田,随后细致地描绘出来,准
备用文字串起做成生日的风铃挂在窗前,并守侯那些风敲击后开出的
朵朵祝福之花,听它们轻柔的一点点渗透并延伸在你这个如初生般安
静的深夜里。
自从风霜的冲击将你搁浅在生活的门前,你安顺的眉目之间就开
始蓄满别人读不懂的沧桑。原来的姹紫嫣红你俱已看尽,满目的断壁
苍苔早已生成你名字的缘由,香尘。香尘,落定成你生命中的印记与
荒凉。
你说,疼痛过去了,只余疤痕;你说,时间过去了,只余文字。
但是,自知,疤痕总抹不平,文字总写不尽,所以你的心灰总也散不
了,堆积成患,覆了红尘。
你写,你不过是平凡女子,在路上磕磕碰碰,深一脚浅一脚。你
写,你中了尘世背面的毒,你成了水银,你不希望别人再靠近,再探
视你的内心,剖析你的灵魂。你写,你永远都不想再寻求任何外界的
温暖,因你已经知道所有寒冷只是你自己胸腔里的火热早已冷却成了
灰烬,哪怕眼中花树,心中依然枯骨。
这样的文字,纯粹自看,只为了叙说某些日子。那是你觉得很无
助的日子。每次你的忧郁症发作,你就会想不清楚一些事情,你就会
留恋或耿耿于怀一些事情,你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或者到底应该
怎样,你看不懂一些浮于四周的东西,你很绝望无措。于是,你再也
提不起任何精神去寻求生命的暖色,意志溃散,自暴自弃,觉得所有
自励的执着的言行都太过无力,受不下现实里轻轻一下的撞击。
想要努力忘记的,时常会浮出梦的水面,示意其存在,成了你睡
不着的夜;真切想抱住拥有的,又总潜在梦的水底,让你无所适从,
成了你醒不来的晨。这睡不着的夜你依赖安定消除,这醒不来的晨你
依赖闹钟和母亲的呼唤睁眼,不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明白的,这一种可
怕的忧郁。这种忧郁,一旦触发便是万劫不复,犹如陷进天罗地网,
无可救药,无力自拔。只得依赖一台电脑写字游戏从早到晚从晨到暮
地专心沉迷,自是昏天黑地,假装不睬时光的转换。
心理的疾,求医问药,大多无济于事。一如那次你看到窗台上的
花草蒙尘时,似受着侵蚀,隐忍难语,让你无端地生出许多疼痛。你
拿了纸巾,喷水壶,从一片叶到另一片叶地擦拭着。母亲耻笑你愚,
说,你擦得它一时,难以擦它一生,你擦得它叶,擦不得它心,又何
苦为这些费神。你顿然一怔,幡然醒悟,花残,枝枯,人别,岁老,
都是冷暖自知,旁人无能为力的。
你学会排解,开始觉得自己和墙角的蜘蛛如此相像,尽量维持着
安静,躲避在自己编织的网格里兜转爬行,似乎这样了,风和日丽与
狂风骤雨就都没影响,于是坦然,安慰说,还能有什么比那些深深浅
浅的伤痛更坏?既然死是死不了,活着那就继续活着,再来飓变,于
自己,也全是一样。
今年的冬天,你的头发在回首时终于可以遮住眼睛,风吹的时候
亦会轻悄悄拂到嘴唇,你忽然体会到,原来它们一直努力地生长着,
即使因化疗一次又一次的荒凉,亦如你心田里希望的种子一般一直挣
扎着向上着的。
所谓若要断酒法,醒眼看醉人,大抵如此。
现在,你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虽然还会过滤还会接触一些人
事,但逐渐学会了闲闲搁置,保持不积成伤的平静,哭或笑都只属于
自己。与她人相比之下的日子,若同是一笔一画描绘的丹青,别人是
以明山丽水的笔调勾勒出眉目清秀的花颜,那你就是以残山剩水的手
势在勾勒墨淡纸薄的青枝。
你对人说,这是色彩淡然的清欢,一如红尘简单的安好,它的动
人在于,顺着阳光细细凝视,看着走着渐渐清明,能体味出不动声色
的斑斓,漫不经心的繁复。如同行在山外的青山,登上楼外的高楼。
山外青山楼外楼,万般眼底一时休!
祝你现世安稳,2010生日安好,亲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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