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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一个月,父亲说,“买张机票吧,一年就回来一次,不要省钱,就买张机票回来了。”
在多家机票网站上每天看上几遍,顶便宜的打上个七八折还是要一千七八百,辛苦一年,真不忍心下手。
拖到不能拖时,父亲又一次打来电话,“娃,机票买上了么?”母亲在旁边也急切的应声着。
“哦,没有。机票两千多,今年便宜不下来,坐火车吧。”电话这头,儿子答道。
“一年回来一次么,你就买上吧,我给你打些钱,你买上吧,贵就贵吧。”母亲又一次在旁边急切的插话,“娃,叫你爸给你明天去打钱,就买机票。”
“妈,年轻人么,我想坐坐火车,以后不定还能不能有机会坐火车了,就坐火车吧。”
父母亲夹杂着唠叨着,“年节上,火车上不安全,咱就坐飞机。家里冷,我再给你寄些冬装吧。”
儿子也再没有寒暄,他理解父母,年关将近,盼儿心切。父母亲都是这样。
提前十二天,很顺利的,在友的帮助下,买上了回家的火车票。
回家剩十天时,家里又打来电话,这次是母亲急急的接上,“娃,衣服已经邮了,在那件棉衣中夹着张到家的飞机票,少折腾些,更快些。”
儿子的眼睛有些湿润,盼儿心切,天下父母的心。不愿意辜负他们,退了火车票。
腊月二十三,顺利的赶回家后,家里年货等等需要的物什全部购置齐当。
父母亲正在卖家里的包谷。
“妈,不是说有钱么,都买机票了,咋又卖包谷?”
“没事,放着也邋遢,卖了好,卖了轻快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儿子心头强烈的一颤。
“妈,我有钱,包谷就不卖了吧......”儿子有点含糊地说。眼圈里倾着泪水,背过了身子,偷偷的揉了揉。
“你进屋去吧,进屋去吧,刚做好的散子在桌上放着,你最喜欢吃了。”母亲伛偻着背高兴地说着,她在往袋子里灌包谷。西北风更为肆虐,寒冷更为刺骨。
车子拉走了半院子的包谷,却没见老板付钱。
“妈,咋没给钱了?”儿子问着。
“小年了,一年到头,借人家的东西总要还的,儿子,咱过年。”
“那你们还买机票?不是说有钱么?”
“顺利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天气就是这么冷。钱么,够花就好,娃,咱们热热闹闹过年。”
“爸,我有钱,你们又是何必了?”儿子几乎哽咽着颤着地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咱过热热闹闹的年。风大,这天气就是这么冷,飞机就是快些。进屋进屋,咱过年。”
母亲还在收拾着卖完包谷的底子,肆虐的北风一往地吹着,倾满泪花的眼睛,潮起了两股热气,几根银白色的头发越发的刺眼,不经意间,他们都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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