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我行经的旅途
◆文/失落云心
总是说,我不愿再为你落下半笔墨色;总是想,从今往后,再无半点瓜葛。亦不再有长篇大论去回味从前,因知道彼此各有前程,明白转角各有幸福美满。然而思及时,常会以几个简短的词句去搪塞一段旧事的回潮。每回忧伤遍及时,总隐约见得你的背影,既远又近。是我的前生。
我不是放不下,只是因为念旧,使我无法将遗忘行动得滴水不漏。亦是不舍得抹去年少深情的自己,那样的纯粹,那样的用力,没有回报却甘之如饴。
我想我需以一锦流年来铺陈这满纸往昔。然而我阅遍往生都寻不见可以再去记惦的华年。那些欢笑眼泪,是你无关爱情的陪伴,是我天真无知的相许。如果没有后来的知晓躲避、梦醒心死,或者在遇见下一段缘分时,我仍旧只是个一无所知的女子。
谁会知道,原来纤手书写爱情书写离散书写宿命的云心只是凭空想像的女子。以想像来的剧情去填满每个空白文档。然后坐在屏幕前,或哭,或无言沉寂。哪怕到了这一刻,她仍旧安静地站在宿命给予的棋盘里,认命或者反抗。
再多悲悯,世上都无可以与你感同身受的人。原谅我无法信守自己的诺言,无法不再忆起你,甚至书写你。那些想被努力抛却的字眼,它们日日纠缠我的眼耳口鼻心。我一忍再忍一躲再躲,随后觉醒:唯有不避,才是解脱。
今夜,且许我跟着年少的蛩音,去行经自己困起的牢笼,去翻阅一季旧岁的风花纸碎。哪怕,要掬回几滴残泪、几行心酸。
我总是想,假若感怀旧事必要惹起一场悲风愁雨,想这七月流火后的几尺艳阳恐怕是物极则反的必然。
然而在很多很多年不再见你之后,我终于想起你的时候只有回不去年少的难过。那时候以为你发现了,你逃离了,我一定就会陨落坠毁。然而这些年过去后,我仍旧活生生地存在于这冷暖自知的世间,看着你活在与我毫无关联的空间里,各自为各自的未来而奔波漂泊。开始疼痛难忍,后来终于不再因为你而难过。如今那些可以令我动容落泪的原因,不是你没有你,只是自己,只是年华。
你是我行经的风景,定格在初遇的锦岁里,以我乍见惊艳的和暖姿势,简单利落地开成我心尖的花朵。命定的邂逅,命定的暗许。亦是命定的不能。因为不能,所以疼所以痛,所以纠缠,所以哭泣。
哪怕想起微笑的画面都能笑出眼泪。那些心心念念的画面里,我敲敲打打,企图以方块天地收容一场回忆不被眼泪打湿,奢望你如我指尖的花儿,没有凋零的可能,从来也学不会枯萎的荒芜。
彼时,你是那个不得,而我只是痴子。
他们都以为是一场怎样轰轰烈烈的风花雪月。只有我们知道,原来仅仅是相遇,然后擦身而过。只是一场连开始都无法得到的折子戏,不必开锣,亦没有谢幕。然而我一念多年,难以放下。不能放下风景里的少年白衣,不能放下回忆里的净眸如水。
情本蛊毒,已是难解。更因年少纯粹,我无法叫自己痊愈。
只是无论如何,你都只是我行经的旅途,不是原乡,亦不是归宿。
念及此,总觉得心酸难忍。何以要有这样的旅途,才能成全一个少女的怀春梦醒?如若可以,只愿期许一场初遇便可以开花的落瑛如雨,不介意痛,不介意伤,只要走过伤风痛雨,前面能有晴天。
只是原来,有些时候,真的不是说说就可以;有些事情,也真的不是憧憬了就成真。年月消逝了,证实小说与现实的距离,很远。时光走失了,知道情节与生活的差别,很大。
往前一步是幸福,歌里如此唱着,我跨步向前,沉沦难起。是我的晴天,注定没有你的踪迹。往日年华一如流萤,你曾是我年少唯一的光,而今流年偷换,萤光消散,那舞在沧海的蝴蝶,终于抵达彼岸。
那行经的旅途,依旧是午夜梦回时美好的记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