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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德兰
冬裹着风,一步一探的,欲语还休。亮晶晶的雨丝斜斜地飞,一丝,两丝,三丝,丝丝重叠,叠出无限韵味。金黄的落叶飞舞着,点缀其中,像五线谱里跳跃着的诗行,写满了大地。
我却把眼睛越过城市,停留在乡间。曾经生活过的村庄,与一弯大堤相依相偎。那会儿,要想走出村庄,必经的小路与蜿蜒的堤坝一路缠绕。顺着是大河,转过一弯,又一弯。
不用看,我都能知道,我现在的村庄,此时,到处麦苗青青,一方又一方。那弯弯曲曲的麦行就像那条古老的大堤坝。
秋末冬初,麦儿播种的季节。在几番雨儿的滋润下,早已像一管嫩绿的箫泛着碧青的光泽。纷飞的雨儿在上面跳着舞蹈,最终以一颗透亮的水珠凝在麦苗的心尖尖上,镶嵌成一个亮亮的水钻,摆成最后的造型,定格在一方又一方的绿色的地毯上。
我在走出那个村庄时,转了一弯又一弯,我把麦苗留在村庄,留在记忆里。如今,我把眼睛越过城市,直接到达那方青青的麦苗上。青青的麦苗,一直都生长在农民的手掌心,从来没有离开过。
最初的记忆里,我家的“丁头府”小茅屋,顺势依在大堤的一侧。那时高高土堆就是我心中的小山,我常常会雀跃蹦跳在小山上,看门口那块用犁铧翻开的黄土地。父辈们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均匀的把麦子撒在大地上。
麦子在破土之前,我的任务就是把牵在空中的绳索时不时地拉上几拉,挂在绳索上破布并会摇晃不止,麻雀们受了惊后,讯速撤退,站在不远处张望着,再快速飞回。我坚守着,等着麦儿破土后,随同麻雀一起飞向远方。
麦儿青,麦儿黄。我桃源外的小家搬到了农庄。一排排敞亮瓦房后,是那一方方青青的麦苗。麦田在铁头的轰隆声中,青了又青,黄了又黄。我在青青的麦苗上打着滚,麦苗拔节时,我也在拔节。
如今,又是麦苗青青时,我的鬓发已被岁月染成白色。
我那种麦的父辈们仍在劳作着。我在想,我的父辈们在丢开犁铧,用上铁牛后,会不会哪天,不用双手,也能看到麦苗青青?
不,纵然是再高级的机械化,也会离不开勤劳的双手。那大地上青青的麦苗呵,永远都在掌中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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