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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上不止一次看到这样一个素材被多位作者反复引用:一位去草原旅行的游人,背着一位素不相识的老太太过了河。老太太过了河后也没说声谢谢就匆匆离去。这位游人正走得又累又饿,后面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一个小伙翻身下马,走到这位疲惫的游人跟前,告诉他,我娘说你可能需要这些东西,小伙交给他的是一匹马和一袋装满酒肉的皮囊……作者由此得出结论,帮助别人就等于帮助自己,好人终有好报云云,一番咂摸引伸,整得味美香甜甜,诸如此类式的文章在几乎所有的报刊纸媒网媒上遍地开花,俯仰皆是,很多孩子就是喝着这样的鸡汤长大的。
镜头从纸媒折回现实。南京彭宇也帮助过不幸跌倒受伤的徐老太,徐的儿子也赶来了,可不是送酒肉来的,而是将彭宇送上法庭;最新版本的搀扶案又出现了,《看东方》10月25日播放了题为“好心帮忙反被敲诈街头遭遇‘碰瓷’人”的新闻,两位中学生扶起一位摔倒的老太太,却被她一把拽住不放,吓得直哭。最后还是路人掰开老太的手。多名市民说,常看到这位老太故意跌倒,“昨天也是这‘交易’,讹了1000块”。
难怪那些个一直喝着“心灵鸡汤”的孩子会吓哭了呢,他们哪里知道善良会被施以恶毒,援手被还以毒手。面对人心的险恶,心灵鸡汤教给我们的人生经验如书生遇到兵,孔子遇盗跖,完全有理说不清。吃一堑长一智,孩子们下次看见老人跌倒,可能就会选择绕道,估计也会对美味无比的鸡汤表示怀疑,这里面到底下的是套还是添加剂呀?
孔庆东在一篇文章中调侃某些作者“出于对《农夫和蛇》那类真正教育青少年直面人生的作品的恐惧,不惜大量编造农夫与蛇,蛇再变成美女报答农夫的爱的谎言;只能写舍已救人最后也救了自己,写选择道德也获得了实惠……”
心灵鸡汤在事理和情理上的虚妄与矫情,真人版《农夫和蛇》在道德和操守上的冷漠与凄寒,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反差。可以肯定,谁是象牙塔中鸡汤的信徒谁就是现实中鸡汤的叛徒。在“小悦悦事件”中,“叛徒”的身影在那18名见死不救的路人中间隐隐可见。其实处处见雷锋,也毋须将四季渲染成只有一个春天,偶遇“小悦悦事件”,也不必将全民族过度解读为道德沦丧。地球上鲜花与荆棘、阳光与雷霆交织共在;人世间其实善与恶、美与丑相连并存,所谓七彩世界五味人生,委实不是一味鸡汤能打遍天下的,而古人早就教我们如何处世了:逢善不喜,遇恶不惧,处变不惊。
微博上还盛传着这么一条以生命的宽度为题的博文——走在路上,看见一个老人摔倒,所有人都抢上去扶她,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讹谁……
如此人人向善,丑将无处遁形,于是伪币驱逐良币规律可以破矣,而那些一味麻痹人们心灵、虚妄人生的鸡汤也可以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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