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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古人(原创)
在古代溜达,手拿一本小人书《仙罐》,摇头晃脑地诵读。
正行,路遇一书生,向我深施一礼,问曰:“敢问兄长,路在何方?”
我回一揖,答:“后边。恕我腰疼,不躬身了。”
书生一愣,又说:“哪个后边?”
答曰:“我后边。”
书生气急:“我是问去杭州城怎么走,这有两条岔道,我岂不知你后边是路。”
答曰:“知道是路还问路,溜达呗,条条大路通罗马啊。”
书生迷茫:“罗马是什么地方?”
答:“外国。”
书生更迷茫了:“外国是哪?”
答:“共和国以外的地方。”
书生又问:“共和国是哪?”
答:“民国以后的习惯叫法。”
书生怒:“成心耍我吗,这明明是大清国,哪来的民国。”
答曰:“你认胡为爹,连祖宗是谁都忘了,何必关心哪国呢。”
书生大怒,戟指骂道:“大逆不道,你这话足以杀头。”
答曰:“你有道?”
书生恢复了平静,倨傲地说:“我常习圣贤书,熟知孔孟学,上明天文,下晓地理,懂得忠君爱国的道理,从不说背离君父的妄言,如何无道?”
我问:“晓地理还问路?”
书生怒:“你是什么人,如此无礼?”
答:“现代人,是你以后还未到的时间里的人,来古代溜达的。”
书生问:“你怎么来古代的?”
答:“顺道就来了。”
书生好奇:“怎么个顺道?”
我洋洋得意:“你这古代人不懂吧,现代人如今都好圣贤书,张口闭口都是孔孟如何如何有见识,现代人如何如何野蛮没文化,天天把圣贤系在后腰上指引天下,口中笔下都是圣贤之道;我一听,就顺道来了呗。”
书生见我手中有书,就问:“你读的什么书?”
答:“小人书。”
书生大惊:“小人之道你也学习?如何不效仿君子之行,读圣贤书?”
答曰:“你又不懂了吧,现代有个于丹解读《论语》都说了,小人是小孩童,小孩儿的书有什么不能看的。”
书生点头:“小人在现代是孩童?”
答:“没错。”
书生问:“那真小人哪去了?”
答:“无形中被一笔勾掉了。所以现代净是大人。”
书生问:“现代好不好?”
答:“现代不好,古代好。”
书生说:“古代不好,苛捐杂税很重,许多人都去辽东生活了。”
我说:“现代想去哪生活没户口不能定居。车还多,满街都是,片刻不停,大出车祸撞死人,还白撞。”
书生说:“古代车少,这个倒是比较安全。”
我说:“古代医生都是自开诊所,好大夫可以自拿主意多收或少收钱,现代没钱干脆不给看病。”
书生说:“古代大夫没钱也不给看病,但还是有好大夫如姚应凤还倒贴钱给病人,名气很大,我们这一代都唤他是济世救人的活神仙。现代没有吗?”
答:“没有,现代都建医院,跟古代太医院似的,一帮大夫聚集在一起;不过是给所有人看病的,没钱不看病,要死了也没人管。”
书生叹息:“还是古代好,好大夫自己能拿主意啊。”
我说:“对,古代啥好。尤其圣贤最好,现代人都大肆宣传呢。”
书生来兴趣了:“宣传什么?”
答:“宣传中庸之道,教大家凡事都忍,挨打挨骂都要把另一边脸伸过去。还得张口闭口说,我们是君子,不会介意。包容。看见杀人放火的装没看见。”
书生怒:“这些人如何敢侮辱读书人,你们现代人太窝囊。”
我说:“现代人都是学古代人啊,怎么窝囊了?”
书生说:“读书人虽不及武夫有力,也有傲骨,怎能如此不堪。”
我说:“其实都是嘴上说说,一触及他们的利益,什么圣贤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脸红脖子粗的和你辩论,气急败坏地和你大讲中庸好,有官职的还会动用武力把你丢进黑牢房,甚至编排各种莫须有的罪名诋毁你,让你无路可走,理由都是你诋毁了圣贤。”
书生点头:“噢,原来是如此中庸,倒和古代不大同呢。你中庸吗?”
我说:“我不中庸。”
书生望望天色:“我得赶路了,你知道杭州在哪不?”
答:“我身后的路就是杭州。”
书生又施礼:“多谢,就此拜别。”
我伸手说:“握手,走好,一路顺风!”
书生问:“握手?”
答:“现代人礼节。”
书生伸手:“握手。兄台还是留在古代吧,安全,看病可以找好医生。”
我笑:“就这么定了。”
各自挥手,再见。
2011.10.14日7点41分北大灌水/烈火的轻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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