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一片云 于 2010-10-10 22:27 编辑
中午散步经过的那片小树林后有一个小水塘,平时,基本是干枯的,雨后,就被雨水丰盈了起来。 同时被丰盈起来的,还有一片片呱呱的蛙声。 哎,平时,这些家伙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大概都是从事地下工作,别说没有一丝的呱呱,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呢。 ——如此看来,雨水真是酷刑,使这些平时销声匿迹的小家伙们一下子暴露了出来,来点雨水,自己就招了,可见这些地下工作者也不是铁板一块。 呱呱呱,各自粗细唱段的蛙声被水塘这梭子织成一块完整的布匹,我很好奇,于是,循着噪声,就大摇大摆地走向小水塘,好像我是一只尽职尽责的梭子似的。 呵呵,梭子,多么好的自我比喻。 水塘被一片齐腰高的杂草弥漫了大半,只有靠近羊肠小道边上一弯浅浅的水,零零乱乱地被一些大概是从杂草上落下的鲜绿色的小籽粒覆盖着,稍显混浊,却蕴着神秘似的。 蛙声就是从水草里传出来的,大概,这些蛙们感觉自己躲藏得很艺术,很成功——使我竟然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还大概,它们觉得弱智的我是不会分辨它们的声音并循着声音找到它们的老家的——我又不是水蛇,怎能游弋在水塘里呢? 因此,这些蛙们仍大摇大摆地呱呱,斗来米法扫拉西,1234567,比赛似的,只是不知道,在这些呱呱里,是否还存在初恋的情歌,我不懂蛙的爱情术语,不敢枉论。 不过,兴许是出于我虚荣虚伪的自尊:我堂堂男子汉,不惜降贵纡尊来到你们家园,你们不觉得蓬荜生辉不铺红地毯不鸣二十一响礼炮倒也罢了,但也不能拿村长不当干部啊,难道你们这些势力眼竟无视堂堂我的存在?不然,为什么仍那么呱呱不已,连见了首长要肃静立正都不知道,而且,即使呱呱,怎么旋律节奏连点起码的激动变化也没有呢?更别说集体列队出来欢迎我了——估计真是集体列队欢迎我,我肯定会吓个发昏第十七。 我大声吆喝起来,其实,我在吆喝的时候,已对我的吆喝不抱有任何产生效果的幻想,果然,我是英明的,估计这群青蛙大概都是聋子,即使我把声带吆喝裂了,它们也听不见。 哎,其实,我很渴望我一吆喝,忽然一片安静,或者,即使减少一半呱呱也好。 却不如此。事实再一次证明,在人群里,我做人真是失败,在蛙群里,我做人还是失败,大概,我确实弱智,连青蛙的智商都没有呢。 我和谁说呢?我向谁呼吁呢? 得,顺顺气,安安心,看看太阳,然后,走人。 正在这时,我忽然看见水塘边,也就是距我一米左右的前方(这段距离疯长着杂草),头朝前,屁股朝我,昂然蹲着(或者是坐着?反正不是躺着,也不是趴着)一只青蛙,个头吧,是我拳头的二分之一,当然,打字打到这里我握了一下拳头,当时我可没握呢,我只是凝视着那只蛙,说是青蛙,肤色却犹如黄土,只是背上点着一些大小不一的青色斑点,影影绰绰。 我冲着它叫了几声(其实,就是嗨嗨了几声),哪知,这只青蛙,尽管离我很近,但仍聋得不闻声色,大概,因为头朝前昂着,眼睛也看不见我呢,或者,也许,是只近视眼而恰好又没戴眼镜,也未必可知。 且,小样,我对你叫,你无动于衷,难道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朝青蛙扔了过去,无奈,我的命中率如同当年打靶全打飞了一样,小石头在青蛙前头五公分左右落水了,溅起了小小的水珠,再看那青蛙,依然昂首挺胸地无动于衷。 我当然也很有毅力,也很有韧性,于是,又前后捡起几块石头,分别落在青蛙的周围,可恨的是,没有一块打在它身上,更可恨的是,它仍如同雕像一样,仿佛被塑在了地上。 莫非是只死青蛙?还是对我的武力不屑一顾?我也迷惑了。 不过,如果是死的,那就应该是软软地瘫痪了似地趴在地上了,而且,从其肤色看,也不象死亡那样黯淡无光啊。 于是,我退了几步,找到一块我手掌般大的石头,訇地扔了过去。 只是,我的枪法仍一如既往地糟糕:还没落在蛙的身上。 但,这次,这只迟钝的青蛙大概终于有了感觉,石头刚落进水里,它就蹬起后面两条腿,嗖地劈进了水里。 速度还着实不慢呢,看见它在水里的游姿,忽然明白为什么体育比赛有蛙泳一项了——既美且快。 ——得,明天到大海里练习蛙泳,也方便以后窜进水塘里和青蛙比试个高低:我就不信我抓不到你! 2010/08/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