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新解玉玲珑 于 2011-9-22 12:49 编辑
用我的心来猜测世人,总认为什么都该大大咧咧。真的,生日有那么重要么?别人的评价有那么重要么?他人的眼光有那么重要么?记得今年夏天的时候,我陪Joker去听一个讲座,我穿着一件2008奥运的文化衫,一条花马裤,脚下一是双笨笨鞋。Joker一路上羞得面红耳赤,不停地跟我说,见了人我可装作不认识你哈。我一笑,不置可否。讲座对Joker来说挺热闹,可对我来说挺无聊,我翘起二郞腿玩俄罗斯广块。左右的人都偷眼看向我,Joker的脸又羞红了。后来,后来,有个老师在黑板上写了几句英语,问谁可以翻译出来。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我于是举起手解答了一下。我看到Joker低下了头,无视老师对我的赞同,很难为情的样子,止不住暗笑。
今天,无意中进Joker的空间看了一下,看到她说,昨天是她的生日,可是,只有姐姐一个人记得,并且送了她一只大大的棒棒糖,然后很是感慨了一番,说还是姐姐好。其实,我也是记得的,但没在意。在我看来,生日跟普通的一天有什么区别呢?如果单单记得这件事就可以评价一个人好坏,那么,我也是好人。可她不知道。她的心还容不下别的形式的好,她需要的好很直接:请她吃次肯德鸡,送她一个本子,或者,送她一只棒棒糖,很小姑娘的好。
我有过这种小小的时光么?不记得了。那时候收到一枚书签都会欣喜,遇到一次注视都会脸红,在餐厅里相遇,或者在走廊里碰面,都会低首而过。细细数去,就那么一低头的时光,生命已经走过了很远很远。
那时的我喜欢读一些莫名其妙的小说,爱跟人谈一些自己都不通的话题。坐在坟墓中间的瓜棚里,我可以整日整日地不抬头看一下天。那时候的天多蓝啊!瓜棚的一角偶尔会蜿蜒过一两条小蛇,有一尺多长。它们与我两不相干。有时我会去瓜地里转转,砰砰一弹,打开后就是艳红的瓜瓤,甘甜的瓜汁,吃到一半就扔了,引来无数苍蝇。它们嗡嗡嗡飞得欢实,我坐在远处看光景。瓜地下面还有一条河,河水很清澈,渴了时我会去掬水喝。那是怎样漫长的一个假期啊!整座山里,烈日晒得所有的树木瓜果都有气无力,一个孤独的瓜棚,一个孤独的我,和几条孤独的小蛇相互陪伴。瓜棚的周围,全是坟墓。那时候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呢?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跟老虎在一起的日子,每到夏天他都会眼巴巴地等我去挑西瓜。我随手一弹,然后点头或者摇头,他就会兴高彩烈抱回一个脆甜可口的瓜,手舞足蹈地边吃边说,你怎么会挑瓜呢?奇怪奇怪。我神秘地一笑。
不记得也好,糊涂的人是幸福的,但那时候我幸福么?也不见的,只记得当时很苦恼呢!现在回想,再有那么一片瓜地,一座瓜棚,几条小蛇陪伴,几本厚厚的书,在荒坟中坐上两个月,我会怎么样呢?如果手机再不通的话,我估计会很快乐。
再过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Joker会想起这次悄无声息无人祝贺的生日么?也许唯独因为无人祝贺而记住吧?那时候,她自己也会粗糙地记不住自己的生日。比如我,不止记不住自己的生日,当收到别人的生日问候时,竟然也不知道感动了。
时光真的会消磨掉一切的敏感和心动,只留下一个大致的轮廓,最后连这个也变得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