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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恋人》
文/殷晓媛
(一)
糖果的清甜,像紫色蝮蛇
游过大厅,吃掉舞动的尘埃
和时光城堡的鼠类。开始有灯光和脉搏
倏忽经过,给她的平铺直叙的梦境
添一道波形。一个童音
在门口台阶上喊道:不给糖,
就捣乱!门铃像失控的深井
溢满液态的耳语,不断被门口
好奇的目光掏空。她的阁楼与花园、
屋顶和地窖,像挪移的魔方的元素
互相融合、解离、短兵相接。
(二)
她醒来时,蛛网上结满
蝙蝠状的花朵。一种不似中土的钟声
在黑的渊薮中没下去,又涌起来,像一只
疯狂反扑的龙。红月亮唯一的光束下
她掌中的葵花籽,漂移并列成
金黄的十字架。此时,他在以
一条河的速度长大,他泛着红光的书本里
祈祷声像蝴蝶,飞过字迹恬淡、
轻飘的页码。但低下头来,阳光
从头顶错过的刹那,他突然
想到死亡、诅咒和诱惑。
(三)
暴雨焰火般盛开,栖息风的阳台
门庭若市。他站在她屋檐下
手笼在袖里,暗暗掐着
圣咏的歌词里,那些表意不明的音节
和星辰的齑粉。南瓜灯在走廊里
睡莲般恬静。一座废墟
以城堡的仪态端庄着。他想,应该有
一朵剧毒的花,在木屑和瓦砾
深处。它长出千重幻影,把一个人
似乎植根现实的往昔,从纯净
而空洞的笑容里,拔出来
投进烈火。
(四)
一声呼啸,无数黑色的鸟
漩涡翻涌,被卷进高空。她的坡顶
长满三色堇。人们说,又一个人
重蹈覆辙。万圣节之夜,你不能带着
憧憬、畏惧或
并非无懈可击的纯净,走过
她的庭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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