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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真水无香 于 2010-11-25 01:28 编辑
昨天去火车站接远道而来的亲戚。去得太早了,七点半的火车,我跟儿子六点就到东站了。六点,夜色渐浓,站在东站的站前广场,看海河对面的夜景,感觉很美。也许我是思维老化了,我感觉现在的夜景虽然很美,很现代,但是不如以前的夜景气韵生动。八十年代,无论看到天津有什么样的变化,我的脑海里总是迅捷的闪回到八十年代。那个年代与我都在形成一种思维定势的过程中。
无论有怎样的思维定势,海河夜景真的很美。人工物力并没有白白消散,城市拥有了一张唯美的名片。这种美,只是美,美到缺少一种更深的内涵,就像现在满大街都是的人工美女,五官和皮肤都是精致的,因为经过整容手术和美容修饰,但是,全都是精致的,按一个图纸制作的,甚至是抄袭而来的美,气韵生动四个字就成为一句空言了。
曾听人说,现在的新建筑,无论仿没仿明清,百年之后又是一个古建筑。我想问,文化符号是什么含义?文化符号是经过时间沙汰之后沉淀下来的精华,是某种意义和理念的载体,这种理念和意义是通过一系列外在特征表现出来的。试思,我们城市中的许多建筑都表现了什么理念和意义呢?
火车站永远是繁忙的。南来的北往的,都是客,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也是客。大家都有什么事,需要不停地在铁轨上奔波?这一群农村大嫂,披着花头巾,坐在候车室的地板上喝着方便面,聊着天,乳着孩子,是什么理由让她们在陌生的城市里过着这种仓促简单的生活?
广场上有人在张罗住店,就是促销员吧,一直在叨唠:“有店的没有?”不停叫卖生意经,看起来不像拉客户,倒像是自言自语。
站在河边欣赏夜景时,忽然一男子站在我们身后:“求您点事,您买张报吧?”我没听清,吓一跳,后来,知道是卖报的,发现他像个机关退休人员白净的脸,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头发有点发白,穿得挺旧,一路叫卖报纸,也时常有买主,这样,过不了多长时间,他的那捆报就卖完了。在生活程度很高的一线城市里,单靠退休金不能生存得安泰的中老年人可以有各种求生存的办法,真是难为他了。也许他要帮着儿子还房贷,也许要帮着失业不景气的儿子养家糊口,也许,生活有多少个也许呢?
夜风有点冷,心情有些沉重,我们又回到接站的站口。
站台上的工作人员,美丽,疲沓,松垮垮的样子,而且是穿着高跟鞋。这种工作,一站站半天,居然是高跟鞋,可见美女的毅力不同一般。能混到这样一份差使,很好,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穿身制服就能保证有可靠的养老金,怪不得她那美丽的脸上平平淡淡,日子过得去,无非是熬钟点。
等火车,这个漫长的时间哟。
站台上有两台查询机器,可是查询火车车次风景名胜等情况,在漫长的等待中,整个解说词我都背下来了,发张试卷就能写了。准能考满分。
扩音器里一直播放接站信息,从北京来的火车真多,旅客人数也多,在这两个城市间求生存的人看来真是不少呀。
怎么着,这些“特快车”也都晚点,晚点。
想起许多年前看过肖复兴的一篇小说,写三十晚上火车站上芸芸众生的表现,人们在车站焦虑地等着车,发生了许多故事。想起王蒙的《春之声》,写那个闷罐车中的故事。反正是等待中的漫长时间,就“神与物游”呗!
那个传说中的从满洲里到北京的火车,终于到了。
接到亲戚,出了站台,就不停地被追问,打车吗?住店吗?有点像明星被记者包围的架势。为了免于长时间排队,我们没有排队等站内的出租汽车,而是出了车站去找出租车,这一路上,被出租汽车司机追问得好紧张。
后面有追着问“打车吧打车吧”的司机,我们跑上一辆过路的车,司机姐姐说:“快点,逮到就罚二百元。”我觉得我们很像警匪片里的主角和配角,正上演一幕公路飙车的戏,似乎后面马上就有冷弹打过来,于是,我们几个人配合很默契,迅速离开此地。
实践证明,打车必须说天津话,不能说我这口并不纯正的普通话。我所说的天津话虽然不是很地道,但是,听得出来肯定是天津生长起来的,一般就不会被司机宰一刀了。司机姐姐一直说,这个红灯,没完了,好像说明她不是故意延长时间。这车也够破的,司机姐姐深夜还在街上奔波,也挺不容易。她说,帮忙按着车窗玻璃,按着点才关得上。机器零件一直响。她说,修也十几次,欺负熟人,车内零件都换了牌子了。求生存,都不容易。下车时司机姐姐关照:“姐姐,别忘了后备箱里的皮包。”我用天津话说:“姐姐,你也慢点开。”她很温暖地答应了一句。我们都是城中的蚂蚁,在人生夹缝中寻找着填饱肚皮的食物,从一点说,我们的客气话不是虚伪的,而是真诚的。可惜全文没有一张照片,如果当时有相机,可以有一些原生态的资料保存下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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