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一片云 于 2010-9-1 20:59 编辑
几多生死几多思念
当你穿上这身像征着和平色彩的橄榄枝绿色军装,你就走上了保卫祖国的献身之旅,特别是战争年代。我的军旅生活虽然不算短,但战争生活只有四年左右,比老前辈相差甚远。但在这短短的时光岁月里,也充满着生与死的擦肩。
我大腿上的枪伤,若再偏离一丝,也许要了我的小命。
一发炮弹气浪将我摧倒,身边的领导于国栋问志,左胸腔完全炸开,当场牺牲。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瞬间消失,我抬他时,他的体温还是热的。
1953年7月20日上午,在激烈的金城川战役前线,我正在公路上行进,一架战斗机向我俯冲扑来,我在路上奋力前冲奔跑,想摆脱敌机的追杀,就在敌机直线瞄准向我开火的一个瞬间,我无意识地跘了一跤,几乎同时,敌人机关炮弹在我前边咫尺打得路上火星乱飞。敌人再也想不到,上帝又把我关在去天堂之门外。
敌机火箭弹摧毁了坑道口,碎石和火箭弹的碎片,在周围发出霹霹啪啪的震耳声响,碎片撕碎了我的衣裳。
在渡江中,几个浪头扑面打来,呛的我头昏眼花,再也无力前划。是谁的手?把我推向岸边,又逃脱了死亡的魔掌。
当我刚进坑道,一发炮弹就落在我常经过的一个巨石上,石头炸的粉碎,似乎成了我的替身,永远留在那荒坡上。
在光秃秃的高山岭上,黑喑的夜空,突然带着降落伞的照明弹,把山峦照亮,敌机追击着我们的汽车,我们的汽车呼啸着和敌机赛跑,也许冲下悬崖,也许中弹燃烧。但英勇机智的司机,又把我们的名字从阎王薄上勾掉。
1956年部队训练中,我用烟头点燃炸药包,刚出手就爆炸,可能迟千分之一秒我左手就没了,迟百分之一秒,我的肚子就会开花。
1950年初,我们共同参军到朝鲜的学生兵十六个,到1953年10月回国只剩下我一根独苗。他们有的牺牲了,有的被俘胁迫去了台湾,有的在敌集中营受尽拆磨回国,但凄凉一身,满腹委屈早早地离世而去。 战争是和平的基石,和平是战争的结果。有了人类就有了战争,大到世界大战,不,也许将来的将来是星球大战。小到俩口子扯头发踢脚头鼻青脸肿。当我们生活在大的和平环境里时,请不要忘却和平的每一个基石。
战争的残酷手段,摧毁了许多生命和物质财富,但也许会给另外的生存者带来新的空间。作为一个幸存者的我,许多许多的问题总在我思绪中萦绕:我成长发展的道路是不是他们鲜血铺就的?他们比我差吗?不!有的同志在政治水平上,工作能力上比我强得多。如要公平竞争,我一定是个失败者。但他们的血,部队大的减员,却给了我发展的空间。1952年初我就提干了,我真的就行吗?不是。只是部队伤亡减员的需要。1953年8月又将我从见习助理员(排级)提成助理员(连级)时,我真的内心不安,真诚坦率地向组织呈述自已问心有愧。荣誉、待遇、掌声和鲜花的背后,是鲜血和累累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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