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鱼儿 文/兰心儿 今日的清晨并不明朗,太阳躲在薄雾里。 今天把鱼儿送走吧? 这是我的心愿,一直想把这条大难不死的鱼儿送回沭河,那里是它的故乡。 不是我宿命,我相信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支撑着这条鱼儿死里逃生,一直走到现在,今天它终于又回到属于它的世界。 这是一条鲫鱼,它是老公从百里之外的老家带回来的,当时是老公的弟弟在沭河边买的,好几条大一点的鱼已经死掉了,只有这一条小一点的鲫鱼还活着。 我把它养在盆子里,没过几天,它就恢复了元气。 我去逗它,它就配合着我把身子歪倒,眼睛不停地转动着,它的乖巧让我很惊喜,我感觉它能听懂我的话,至少它能对语言产生反射。我于是给它起名叫“歪歪” 它第一次跳出盆子,在阳台上不停地挣扎着,幸而我刚下班,又把它放进水里,它的鳞片在挣扎中被摔掉了。 那一刻,我就想,等它好了,我定要把它送回沭河去。 在我刚要准备利用休息日送它的那个晚上,它又跳出了水面,在地板上挣扎了一个晚上,而我们却没有听到,早晨的“歪歪”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真是彻底歪倒了。我真后悔,没有及时把它送走,难道“歪歪”真的要死了吗?我又把它放进水里,它挣扎着,但依然毫无力气,贴在水底不能动弹。这次我真的不敢再把它放进盆里,找了个水桶给它一个安全的空间。 一天以后,“歪歪”却奇迹般地活过来,那靠近地板的一面,鳞片几乎没有了,那晚阳台上充满了鱼腥味,害的小乌龟“毛毛”一天都在盆里兴奋地转来转去,不知道鱼腥味从何而来。 这是奇迹!都说鱼儿离不开水,而“歪歪”竟然在陆地上活了至少三四个小时吧,第一次被人抓到,卖掉,那也是五六个小时的时间脱离水源呀! 我心里更坚定把它送回沭河,是不是“歪歪”心中有一个梦想:再回故乡? 时光飞逝,一个月的时间,“歪歪”彻底好起来了,在水桶里时而浮出水面,张着嘴巴,“吧唧吧唧”地喘气;时而深沉到水底,静观其变。我偶尔再去逗它,这个“歪歪”看来知道我无法触及它的身体,一听我说“歪歪”,它就在桶底一圈又一圈地游着,灵活地摆动着尾巴,一副得意的样子。 不听你话了吧? 老公在一边打趣我,我大笑,水是鱼儿的世界,怎能任我摆布呢。 我知道鱼儿即便是听我的话,也是无奈之举,那么浅的一盆水,没有藏身之地,只能听我吆喝,它也顺便乖巧一下,取悦于我罢了。 我不再去逗它,让它在自己的世界里快乐生活吧。 今日天气不算好,老公用塑料袋提着“歪歪”向沭河走去,一路上,它惊恐地蹦来跳去的,它不知道我们将送它回家吧? 送哪里?沭河公园处,有橡皮坝,“歪歪”肯定难以跳跃出来,那就无法回到它的的故乡;送下游,打鱼的人比较多,万一再次落网怎么办? 老公笑我:别在那里多虑了,全凭它的机灵和命运了。 也是,沭河是鱼儿的世界,走进沭河,就完全靠“歪歪”自己来把握自己的命运。 沭河好多芦苇了,一簇簇的,芦苇里各种野鸟野鸭在清晨练嗓子,混乱不清。 从这里走吧。 我刚蹲下要把歪歪放走,抬眼一看,不远处还放着网。这段水域水草茂盛,显得水很浅。 不行呀,那里有网,水又很浅,“歪歪”游到深处会很吃力的。 我们继续走,这一片水域还不错,一片芦苇很茂盛,水草少,水很清澈。 走吧,歪歪。 我把塑料袋歪到水里,“歪歪”一下子窜出去,正好钻进水草里,只露着头,眼睛不停地看我。 走吧,歪歪,这才是你的家。 离老家也就八十多里路,几天就回去了。 老公在岸上望着沭河水笑着说。 “歪歪”一动不动,只是转动着眼珠。或许它很惊恐,它不知道这是哪里吧? 我找来一根草棒,挑了一下水草。 走吧,鱼儿。 它瞬时摆动着尾巴向深处游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那快乐的背影瞬间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鱼儿终于回到了属于它的世界,我心里有一丝的留恋。 那人在干吗? 猛然间看到一人在芦苇另一边静立不动。 钓鱼吧? 什么?“歪歪”会不会被他钓走呀? 老公笑着看着我:你呀,不会的,水域那么宽,歪歪怎么那么巧会游到芦苇那边呢。再说了,那人跟我一样,钓一天都不会有鱼儿上钩的。 我疑惑不解。 他如果会钓鱼,早跑到水库里去钓了。老公的安慰真是牵强附会。 它正饿着肚子,会不会饥不择食? 不会呀! 它觉得人类很友好,会不会去靠近他呢? 哪里会呀!它第一次就是被打捞上来的。 我突然担心起来,但愿“歪歪”不会再次上钩吧。 沭河很静,野鸟野鸭的歌声依然混乱不清,没有一定得规律,叽叽呀呀的,不知道这恢复了原生态的沭河里成了多少种动物们的家园? 鱼儿,走吧,我相信历经苦难而又重生的你,定会回到你的故里。 2011-6-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