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敲下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暖暖的,很感动.
我是在父亲盼儿子时哭声很大地来到他的世界来到这个老屋的,而父亲盼来的却是他的第三个千金。或许是这是一个美丽的偶然吧,毕竟就成了后来成长过程里父亲的最爱.
关于老屋,我出生时的老屋,从我懂事以后便已找不到足迹了的老屋,至少应该是我六岁以前的记忆,或许如同我记忆里外公的印象,有些模糊.而母亲,却是在那里,生下了我们姐弟四个.会记得那么小的屋子里有三张床,靠近门的单人床正是属于外公,门勉强还可以关上,只是门拴却是一根长长的粗棍子,每到睡前,妈妈就会拿起往门框两头的挂钩上面一挂,门就拴得严严实实.该是有一张很旧的三页柜,和正挨着窗户的一张记不清样子了的破旧桌子.这样一个屋子,或者于当时的母亲,已经是了一种富有,因为我听村子里接生我的八婆婆说过,父亲母亲结婚时,屋子里便只有一张床,床板还是用的门板,床上的铺盖还都是爷爷奶奶借来用的.这也是后来是我们一大家子的睡房.
而我唯一记得清老屋里外公的形象,便是戴着一个可以搭下耳沿的大冬帽,坐在他的床沿.不再有其他的动作或是言语,不再有任何关于他的其他.而老屋,爸爸的身影在我的记忆中也不多,少到几乎没有,因为那时,爸爸早已在城里工作.所以,这个老屋于我,就只能是最简单的印象描述,比如仅有的家什,比如妈妈的身影,比如我自己,比如弟弟的哭声,关于两个姐姐的,都不多.
和睡房门垂直九十度方向还有一张门,同样都是高高的门槛.有那张门的那一间叫"灶屋",兼了现在的厨房和客厅,矮小的屋子中间有一根木柱子,靠着一角是灶台,灶台像是不高却很宽,只是记不清了母亲围着灶台转的身影.灶屋里有一张矮小的方桌,也记不清了有的是条凳还是靠背椅,只记得有人围坐在四周玩着那时在村子里才见过的"骨牌",而边上,是妈妈或是别的姑姑姨姨们抱着或者是弟弟又或者是别家小孩的女人.灶屋的另一头,还有一个门,门边到墙角,堆放了母亲从山上或是我们从村子周围拾回的柴禾.
与灶屋共一堵墙住着的是邻居顺爷爷一家子,顺爷爷两个儿子结婚都住在那里,他家的房子比我们多了两到三间.印象最深刻的是顺爷爷在傍晚的时候端着个碗自个儿坐在他家灶屋里吃饭.只看到白白的米饭和红红的剁辣椒,而我,就会靠在他家灶屋门边上,一直盯着顺爷爷的碗.顺爷爷特别爱笑,他会笑着叫我过去,然后拿起筷子往我的嘴里送进一点剁辣椒,再送上一大口米饭,我也就很开心很满足地跑开了.大概,辣妹子就是这样从小启蒙大的..
睡房的窗前,有一棵高高的泡桐树,竟然还能记得是泡桐树.而灶房的后门外,应该是有片菜园子,菜园子里有几棵小小的香椿树.关于菜园子的其他,或许就如同它躲在了灶屋后门外一般,也躲到了记不起来了的记忆深处了.而睡房和灶房所构成的直角相对着的外面,算是一块开阔些的地儿了,两间房子再连上顺爷爷的家,就正好构成了一个三包围状.却并不是另一方就全然开阔起来了,只是不再相互共墙地还有着第三家.而那一家,我印象最深的是廖奶奶,也是个盼孙子的老太太.常常看她自个儿地搬张椅子坐在门前晒太阳,怀里就抱着她的第四个小孙女,一边拍着小孙女的小屁股,一边埋怨:为什么要跑那么快?为什么不带个把儿再出来?我一直不是很喜欢这位重男轻女的老太太的,只到后来长大些,听说廖奶奶有一手好裁缝手艺,妈妈年轻时便是和她学过的,才开始对她的印象稍微好起来.
关于老屋的记忆,或者真的就只有这些了.大概六岁以后,老屋就拆了,在另一块很大的有着前庭和后院的地儿上,建起了当时村子里最宽敞也是最漂亮的房子,又开始了另一段儿时的老屋记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