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司马相如对卓文君是骗财骗色吗?!——直驳CCTV百家讲坛王立群的伪学术(刘斌夫)
[谬论]
王立群:千古传颂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不过是司马相如精心设计的一个劫财劫色的骗局。
[批驳]
刘斌夫:此乃王氏为扯人眼球、撩人耳廓、哗众取宠的臆断歪说,无稽之谈!
(一)
王氏诬说:司马相如家中一贫如洗,似为其骗财劫色之根由。
这岂不是“穷人一定当小偷”的强盗逻辑?骗财与否,不在于其人穷人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常情常理,难道王氏不懂?
司马相如祖籍中原,秦末汉初其上辈移民巴蜀,先在川北大巴山麓嘉陵江中游的蓬州(今蓬安县)安居。司马相如发蒙入学时,举家迁居成都。
家境豪富殷实的司马相如,少年时喜欢读书练剑,尚武崇文,自幼通读战国史,崇拜足智多谋而胸襟宽阔的春秋战国赵国名臣蔺相如,就自己把父母给起的小名“司马狗儿”改为“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家族出了一笔资财,送青年司马相如晋京,当了汉景帝刘启门下一个小官儿:“武骑常侍”,职责是专门陪扈皇上骑射狩猎。
西汉封国梁国的梁孝王刘武来长安朝圣,与司马相如一见如故,成为挚友。不久,司马相如借口养病,辞去武骑常侍官职,东游梁国都城睢阳(今河南商丘以南),做了刘武的门客。梁地文风尤盛。司马相如宾至如归,不舍离去。司马相如的早期代表作《子虚赋》,就在梁国写成。
梁孝王刘武去世后,司马相如回到故里成都。此时司马家道中落,穷愁潦倒。
司马相如的老友王吉,擢任成都西郊临邛(今邛崃)县令,邀请司马相如去做客。王吉向来仰慕司马相如的才华,对他十分恭敬,每天政务之余,都到司马相如居处探望,把酒谈天。秦汉时,临邛是中国“黑铁时代”著名的铁业中心基地,在世界上最早利用天然气炼铁,所产铁器,由南方丝绸之路茶马古道马帮驮运,远销东南亚、南亚、中亚及西亚各国,甚至欧洲。在农耕文明发达的汉初,蜀郡临邛已经出现早期资本主义的萌芽,富商巨贾云集于此。县令王吉对司马相如如此热情,惊动了临邛满城豪门大户,认为司马相如地位十分显贵,也争相宴请这位衣锦还乡的俊杰贤才。
一天,临邛首富、最大的铁器制造商卓王孙摆设盛宴,邀请县令王吉及其好友司马相如为贵宾。王吉早早到场,可左等右等,派人催请,司马相如却总是称病不来。王吉又亲自前往,终于才请得司马相如来到王府。
可见,司马相如原非一贫如洗,而是富豪显贵,文采盖世,且在失去知音梁孝王以后,无心为官,回成都方才家道走低。
尽管如此,凭司马相如的惊世才华与声望,应“位居中国经济百强县”的郊县邛崃老朋友的“县委书记兼县长”王吉盛情之邀才去做客,上宾接待,高朋满座,富贵贤达,趋之若云。司马相如岂会有对卓文君的“做案动机”?!
凭司马相如“在中央工作过”的身份,又是处男从未婚配的帅哥,况且不一定大家都晓得他硬是吃不起饭,那时又没有电视广播互联网络和棒棒记者专写花边新闻去炒作,他找过未嫁人的名门闺秀为妻,自己亦可上门招赘,不一定要去找一个当时封建道德压力下的新婚寡妇卓文君嘛。尽管卓父是天下首富,当时与卓王孙财富接近的,邛崃当时也不少。司马相如要骗财劫色,何不选中别家?
司马相如之所以千呼万唤始出来,是因为他自小口吃结巴,只擅笔写,不善言说。
当司马相如走进王府宴会大厅,满座宾朋立刻为他的风采超逸的器度所倾倒,群起行礼,敬酒。
酒酣耳热高潮时,王吉提议,请司马相如弹琴唱诗。宾主掌声十分热烈。司马相如见推辞不了,便拱手还礼,潇洒落座,抚弹七弦古琴,弹唱名曲《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
游遨四海兮求其凰。
有一艳女在此堂,
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由交接为鸳鸯?
凤兮凤兮从凰栖,
得托子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必和谐,
中夜相从别有谁!
……
美妙悠雅的歌曲,声情并茂,余音绕梁,不仅使满座宾朋衷动神驰,击节唱彩不断,更使躲在隔壁深闺的一位妙龄女郎满面红云,心旌摇荡。
这位妙龄女子,正是卓王孙爱女卓文君。卓文君十七岁初嫁,不久,新郎暴病而亡,只好回住娘家,闭门不出,郁闷至极。她听说才华盖世、风度翩然的司马相如从京城长安回成都又来到临邛,即心滋暗恋,却无缘见面。今日一听司马流水琴音,顿生倾慕,春心荡漾。
司马相如也从王吉那里知道了卓文君才女新寡,只叹无缘接触,愁肠百结,暗发相思心病。宴会之后,他悄悄托请侍者做媒,宛转向卓文君流露了爱恋之意。近在咫尺,鸿雁传书,电光石火,心有灵犀,一见钟情,两性相悦,朝思暮想,魂牵梦萦。一天夜里,勇敢的卓文君不顾封建礼教束缚和世俗闲言碎语,与司马相如私奔成都。
相如文君双双回到成都司马府宅,家徒四壁,无米下锅。卓王孙囿于传统道德压力,公开表示反对女儿私奔,并宣布不给女儿一分钱财。为了生计,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又相伴回到临邛,卖了车马,买下一家店面。“娘子”卓文君当垆卖酒,当了小小老板娘;“官人”司马相如身着围裙洗碗打杂,做起店小二。文豪“下海”从商,寡妇新嫁掌柜,成为轰动新闻。夫妻琴瑟合鸣,笑口常开,小酒铺生意红火。卓王孙见女儿在自己眼皮底下干起个体户小买卖,实在有伤他富可敌国的豪门风雅,碍于脸面,闭门谢客,闷在家里怄气许久。亲朋好友为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爱情所感染,对他们自立自强的生存之道倍加赞赏,纷纷劝说卓王孙同女儿女婿和好。卓王孙回心转意,借梯下台,补送女儿一份丰厚的嫁妆,分给女儿女婿童仆百人,钱财百万。卓文君、司马相如谢过父辈鸿恩,携带财产佣仆,风风光光回到成都,购置田产房屋,过着锦衣裳玉食的生活。文君吟诗抚琴,刺绣种花;司马相如致力于学术研究和文学创作。和美富贵人生,无不令人羡慕。
(二)
王氏胡说:司马相如当初在临邛,入住高级客店,乘坐豪华马车。本是一文不名,为何那般奢华?明知难以负担,为何携我夜奔?也许恋爱中的卓文君愿意相信:为赢得爱人耍点手段,情有可原。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处心积虑,制订周密计划,将自己收入网中;到底悦我文君之容,还是爱我老爸之财?卓文君决心一试。
卓文君开始变卖裘皮衣,司马相如拿钱买醉。卓文君提出找兄弟借钱,司马相如不动声色。卓文君建议回临邛开酒舍,迫使老爸出钱,司马相如举双手赞成!卓文君终于明白,在司马相如眼里,解决经济危机的唯一出路正是——父亲的钱财。
司马相如为了回到临邛,回到那个拒不承认他身份的老丈人身边,变卖马车,穿上跑堂的衣服,全心投入脏活、累活。这种放下身段,不耻下贱的心态,令文君齿冷心寒:那般风度翩翩,竟然满身铜臭。
那么,她为什么不揭穿这场骗局呢?为什么还主动说出司马相如想说不敢说的话呢?
这是王氏嫉恨“下海文人”的阴暗心理。
司马相如入住高级饭店,乘坐豪华马车,如前所述,是身份在此,主人无论官与商,皆以贵宾礼待。
以你王氏那点水平,恐怕下辈子也难享此殊荣的;你不拿国家工资试一试,你不与文化公司到央视走穴试一试!你也许快饿死了也不愿放下面子去洗碗。
若无爱情,司马相如也绝不会去当店小二跑堂倌的,他做个什么不照样吃香喝辣?他一没犯错误,二没受处分,三当时不像而今国家干部搞终身制,随时可以聘用,在官位上搞点富商的钱,比下海吃苦去“争取骗钱”怕要容易多啰!
王氏瞎说司马相如勤恳劳动赚钱是“满身铜臭”,更是对劳动的无端歧视。劳动是光荣的,谁说文人就非要舞文弄墨、咬文嚼字,一边拿国家俸禄,一边兜售伪学术捞外快肥私囊值得称羡,而比你大近两千岁的文化巨人司马相如做做粗活,竞这般被你瞧不起?!
谁规定的,卓文君变卖裘衣,司马相如就必须戒酒绝食?人家卓文君心疼丈夫,才没反对文人买醉,这正是中国妇女古典美德!试看而今那些普通市民,失地农民难道就因为在贫困线上而更没有喝点小酒的资格了?难道只有你们靠夸夸其谈的二流文人才有喝酒之权利?
司马相如卓文君双双回郊县开酒馆,一因文君人熟地熟,二更因邛崃商贾云集,工资兴旺,老百姓有一定的购买力光顾小酒馆,生意好做,再则新寡回娘家而私奔之后,恋父恋家。父女之爱,血浓于水。卓文君也有“恋父情结”的。哪是要“逼老爸出钱!”?如果要逼,不如两个就地沿街乞讨,那才不给乃父面子。
(三)
王氏乱说:卓文君承受着极大的心理压力:社会舆论的谴责已经让私奔的文君不堪重负,更何况自己做出重大付出之后,才发现这是一桩有重大瑕疵的爱情。事已至此,卓文君愿一力承担。自古痴情女子薄情汉,文君放不下司马相如,就愿意成全他,做一个爱情的傻瓜。
面对一个动机不纯的爱人和一份充满铜臭味的爱情,选择分手最为简单。但文君于心不忍,爱情无法瞬息即逝,司马相如也并非不可救药,因此,文君选择了挽救,挽救一位自己的爱人,也是挽救一场婚姻。
最终,文君没有揭穿司马相如。夫妻二人联袂出演,获赠百万,富甲一方。
也许你会认为,卓文君何苦委曲求全,干脆大闹一场,跑回娘家,让司马相如“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虽然痛快了,可“损人不利己”,何况损的是你最爱的丈夫,失去的是你难以割舍的感情,并且,你能得到什么呢?所以,原谅有时比惩罚更有力量;不是丧失原则,而是另一种坚持。
其实,照当时情形,司卓爱情,承受心理压力最大的是司马相如,他不仅要藐视世俗,还要默默忍耐两千年后还有度君子之腹的小人之心,假如卓文君出身于寒门文人世家多么好啊,却偏要投胎豪商巨贾全国首富之门。
获赠区区百万,不过是富可敌国的卓文君之九牛一毛。倘若司马相如是为骗钱财,难道就此善罢甘休?
无人信高洁,谁能表于心。
司马相如原来家族中落之前,财富也何止百万。房价如此高涨,一百万在成都这样的大城市,而今也就买一套房子一部车子而已。
作为一代文豪和大学者,司马相如一旦不为生计所迫,就得关心国家,潜心研究,业余写作,而不是仅仅为赚钱敛财。这在王氏之流简直不可思议。天渊云泥之别,岂可同日而语!
(四)
王氏浅说:得力于卓文君的大力支持,司马相如如期抵京。他对汉武帝说:这篇赋只写了诸侯的事,不值得一提,我再给皇上写一篇《上林赋》。等到汉武帝读完《上林赋》,立即下令:从今以后,尚书负责为司马相如写作提供写赋的“笔札”,并任命司马相如为郎(侍从)。
汉武帝时期的尚书是皇帝的专任秘书,负责为皇帝收发文书、保管图书,他的职责是为皇帝服务,但是,汉武帝竟然特许自己的秘书负责为司马相如提供“笔札”,这是非常隆重的礼遇啊!
司马相如这两篇赋被后人合称为《天子游猎赋》,成为汉代大赋的代表作,在中国文学史上地位崇高。但是,司马相如完全迎合武帝好大喜功、穷奢极欲的口味,并无真心劝谏武帝节俭。因此扬雄批评该赋“劝百而讽一”,纵容远远大于讽谏。
汉景帝刘启去世后,一生写赋四百余篇的汉武帝刘彻即位,偶然读到《子虚赋》,啧啧赞赏,婉惜地叹道:“如此杰作!朕为何无缘与作者同一时代呢?!”侍者杨德意赶忙上前奏报,这是他的巴蜀同乡司马相如的作品,作者不仅与皇上同时,而且刚离开宫廷回归成都不久。汉武帝大为惊喜,立刻下旨,召见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晋京赴命,接受御赐笔墨纸砚,倾注心血,写出新作《天子游猎赋》。《天子游猎赋》是在修改《子虚赋》基础上,加写《上林赋》,成为上下篇,假托子虚、乌有、亡是公三个人物之口,倾情描绘上林苑囿的宏大气象和天子游猎的壮观场面。汉武帝尤为欣赏,即拜司马相如为中郎。
王氏浅学乏术,把《天子游猎赋》简单地说是后人对《子虚赋》、《上林》两篇赋的合称,不合乎历史事实。
汉初以来,在蜀南黔北设夜郎郡,派员打通西南夷道(又名石门道,南方丝绸之路茶马古道南夷道或“五尺道”其中一段),工程十分艰巨,死者甚众,万民恐慌。汉武帝于元朔元年(公元前128年)派遣司马相如为特使,回巴蜀,安抚民众。
司马相如不辱使命,写下名作《谕巴蜀檄》,呼吁巴蜀百姓“急国家之难”、“尽人臣之道”,理解、支持开发西南夷地区。他回长安上奏,建议朝廷在邛(今四川西昌)、筰(今四川雅安)一带恢复设置郡县,以利开发和管理。深得汉武帝赏识的司马相如,再次回到成都。蜀郡太守率领文武百官赶到北郊,以最高礼遇——四匹纯色马同驾的豪车迎接(驷马桥因之得名)。临邛富豪们也纷纷赶来敬献厚礼。卓王孙觉着女儿相嫁恨晚,又分赠司马相如一笔巨额财产。司马相如接受邛、筰、冉駹诸部归附,拆除旧关,在沫水(大渡河)、若水(雅砻江)和牂牁(今贵州中部)设置新关,打通灵关道(南方丝绸之路茶马古道西夷道峨边以南),在孙水(安宁河)上架设桥梁,开辟通往邛地(至西昌)的道路。为说服巴蜀父老深入开发西南夷,司马相如又写下名作《难蜀父老》。
当司马相如完成任务返回京师长安,受到汉武帝褒奖时,却遭诬告。嫉贤妒能、心怀叵测的人,诬告他出使巴蜀期间收受贿赂。结果司马相如被罢了官,一年多后,才得以平反,官复原职。
这时,汉武帝迷恋游猎,司马相如即写了《谏猎疏》,委婉予以规劝。一次,司马相如随皇帝行猎,途经秦二世陵地,即作《哀二世赋》,含蓄劝谏汉武帝汲取秦朝教训。晚年的司马相如在茂陵(今咸阳西)府中闲居,见汉武帝幻想长生不老成神成仙,又写了《大人赋》。不久,享年62岁的司马相如与世长辞。汉武帝里立派使者去司马府上搜集遗作。卓文君手里仅存一篇司马相如遗书《封禅文》,平常辞赋作品都被人要走了。
史记记载:司马相如对官场并不热衷,常常称病闲居,因此,司马迁说他“不慕官爵”。
司马相如一进长安,汉景帝缺少雄才大略,才只把身怀武功的司马相如当成培耍小官儿用。
司马相如二进长安,汉武帝思贤若渴,知人善任,重用司马相如。这正是不学无术之徒所刻忌的。
司马相如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位区域经济学家,两千年前开发中国西部第一人。其文功武略,空前绝后。司马相如作为钦差特使,疏通茶马古道南方丝绸之路,“开发西南夷”之伟绩殊勋,彪炳史册。
从司马相如的人生轨迹来看,满腹韬略,却少心计,热忱豪迈,耿介忠直,况且岂是贪图个人私利之辈。
(五)
至于王氏所言:卓文君虽贵为万金小姐,却深知夫妻之间恰如“绿叶红花”,需要互相帮衬。于是,卓文君甘心做不起眼的绿叶,以自己的经济实力撑起司马相如的清高;但是,这种付出竟带来不对称的回报。
司马相如对卓文君开始审美疲劳,想娶一位茂陵女子为妾。这一次,卓文君还会成全司马相如吗?她写了一首《白头吟》,坚决表示反对。
皑如山上雪,皓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儿何蓰蓰,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当年司马相如费尽心计,智娶卓文君,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获得财富。如果因为一位茂陵女而离婚,财富肯定会大打折扣。我们不知道汉代夫妻离婚有没有“财产公证”。不过,司马相如区区文学侍从,如果真和卓文君对簿公堂,老丈人卓王孙全国首富的经济实力,司马相如绝难打赢这场官司。如此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但是,《西京杂记》有一段记载:
长卿素有消渴疾,及还成都,悦文君之色,遂以发痼疾。乃作《美人赋》欲以自刺,而终不能改,卒以此疾至死,文君为诔,传于世。
司马相如有糖尿病(消渴疾),回到成都后,沉溺欢爱,加重了他的病情。于是,写了一篇《美人赋》告诫自己,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浓浓爱意,最终因糖尿病致死。司马相如死后,卓文君悲痛欲绝,写了一篇相当感人的祭文。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婚内再欲续娶茂陵女子为妾,按当时规矩,是完全合法的。谁说古代男人因纳娶小姨太,就都与结发大夫人没有或没有过真正的爱情?一个有能力有激情的男人,同时爱上两三个女人,是万般正常的事。况如今,只许你官、商、专穴文人包二奶,还不许古代优秀男人找两个老婆?
心爱的丈夫娶妾,身为大夫人的卓文君如果无动于衷,不嫉妒小妾,她就不爱丈夫,她就不是敢于反抗封建礼教的奇女子。若她醉意大发,既不合乎当时法理习俗,也没有温良贤惠品格,更不想维系正常家庭关系,岂不成了当街泼妇?心里有些不愿,决不公开反对,只以写诗言志,劝诫丈夫妻妾皆爱,新旧皆亲,不要喜新厌旧,违背了当年爱的盟誓,既态度鲜明,又含蓄委婉,表达了愿与夫君白头偕老的夙愿。这才是富有现代意识的古代新女性卓文君的真实形象。这并不能封杀司卓真正的爱情。
王氏以一个封建卫道士的龌龊心态,看司卓爱情;以极左的“高大全”要求,甚至对一个“共产党员”的要求,要规范、苛求近两千年前的中国第一位百科全书式的巴蜀文化巨人司马相如,实在是可笑之至。
(六)
司马相如一生,不仅锐意进取改革,投身西部开发,为大西南地区经济繁荣奠立了基础,而且潜心著述,勤谨治学,博古通今,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文学财富。《汉书·艺文志》载,司马相如代表作有《长门赋》、《美人赋》等二十九篇。其赋气势磅礴,文辞宏丽,内容丰硕,言之有物,汪洋恣肆,情透纸背。
汉武帝一统天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强化中央集权,大肆压制中原民营经济,将民间资本强行收归朝廷所有,把人类社会最早的资本主义萌芽扼杀于摇篮之中。只有其宠臣司马相如的开发西南夷战略,有幸保全了巴蜀滇越民营经济,包括临邛冶铁工业,蜀地盐业,蜀锦、蜀布、邛竹杖、漆器、铜器等手工业,茶马古道对外贸易等多元产业。
西南夷的开发,使水旱从人的天府之国经济社会得以长足发展,西南各民族团结融合,华夏、巴蜀同亚欧各国经济、技术与文化得以交流。西汉时期,成都成为仅次于京城长安的全国第二大都会。当时长安城市居民达到80800户,成都城市居民亦达 76256户,足见国泰民安,人丁兴旺。巴山蜀水岂仅是“巴蜀熟,天下足”的鱼米之乡。四川大学已故著名文史学家任乃强先生,对秦汉至唐宋蜀中所产苎麻夏布行销印度、缅甸等国的史实颇有研究。蜀布在汉代已行销西方。古称蜀中“女工之业,覆衣天下”。其时,南丝路茶马古道,流金淌银;巴蜀地区经济文化空前开发。司马相如打通茶马古道,开发西南夷,对汉代巴蜀经济文化进一步勃兴昌明,功不可没。
而今,司马相如出生地川北蓬安,钟灵毓秀,相如故宅、慕蔺山、文君里、长卿祠、古琴台等文物古迹有幸得以保护,并修建了相如门阙,已成为与新农村建设有机结合的耕读文化乡村生态旅游景区。成都市区尚存司马相如故里抚琴台。琴台路古典商业街餐饮娱乐十分兴旺,笙歌昼夜,疑似汉唐余响,旧韵犹存。
难怪历代文人,到了四川就不想离开。只有李太白少年仗剑出川就不再回故乡,因为“人不出门身不贵”,“我辈岂是蓬蒿人”。川人不出川,无以成大才;川外之人不来川,亦难成大才。杜甫一住好多年,留下许多诗句和成都、三台两处草堂,令今人流连忘返。成都杜甫草堂去年门票收入即达3800万元。连当代法兰西总统希拉克,也成了杜老夫子的千年“追星族”。希拉客能详辨蜀中青铜器,用汉语熟背杜甫许多诗作,巴蜀文化情结尤为深重。
唐朝那个怪才李商隐,从长安进巴蜀,一路过南江经三台赶往成都,喜见成都平原锦城云乐,正如后来(宋代)欧洲人马可·波罗来成都所描述的那样,“遍地是黄金,处处是美女”。大醉酩酊时,李商隐已将在光雾山官坝写给远在长安的夫人的情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忘乎脑后,开口朗声吟诵:“美酒成都堪送老,当垆仍是卓文君!”在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天才朦胧诗人眼里,当垆卖酒的美女,依然是才高貌靓的卓文君。美女之美,是超越时空的,哪管她是在汉朝还是唐朝!
自司马相如、扬雄之后,因了博大精深丰厚的巴蜀(移民)文化沃土孕育濡染滋养,两三百年间四川就会出现一位甚至几位百科全书式的巴蜀文化巨人。近古最后一位、也是清代三百年间四川唯一一位百科全书式的文化巨人李调元,少年赴京赶考,小住四川会馆,醉写一幅楹联,恰是对巴山蜀水风物人文的高度概括:
此地可停骖,剪烛西窗,偶话故乡风景:剑阁雄,峨眉秀,巴山曲,锦水清涟,不尽名山大川皆奔来眼底;
入京思献策,扬鞭北道,难忘先哲典型:相如赋,东坡文,太白诗,升庵科第,行见佳人才子又驾到长安!
[真相]
CCTVXX讲坛栏目,是与商家、文化公司合作的产物。至今虽名声大噪,出了几位诸如阎崇年、于丹等为数不多的有一定水平名星专家,但由于其旨在盈利,赚的眼球经济,文化公司为影视栏目创收,老板与专家(作者)出书分成,其中一些讲述人不得不见利忘义,乱讲一通,以为引人注意,而好卖书。只要有利可图,反其说,往古人身上泼脏水,扣黑锅,戴帽子,打棍子又如何?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物欲横流。主流文化已然坍毁,我辉煌中华还有什么文明灿烂和文化自信可言!
倘若如此歪批水煮古人古事古文古诗,误人子弟,恐中华文化怅然无望了!
据炒作,王氏乃“研究《史记》40余载”者,我看未必。笔者自幼读《史记》,数十年随身大江南北,不敢称懂,至少不敢像王氏如此颠倒黑白。
《史记》乃“无韵之离骚,不朽之绝唱”。《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五十七》,对司卓人生与爱情故事描绘得非常翔实而生动。你自己读没读过我们尚且不管,也不便深度揣摩讲述者的道德底线,我们只想说一句:不要欺骗那些善良的纯朴的或涉世未深的尚未读过《史记》的人们,尤其青少年儿童!救救孩子!
“百家讲坛”像人们茶余饭后的一盘瓜子,猛然间磕出一条臭虫来。
建议“百家讲坛”改名为“百家乱弹”,是人不是人都可以为了商业利益去恣意挥发臆想;更不要把主讲者所挂食俸禄的公共机构打上屏幕,任其借国家资源欺世盗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