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响起的日子(原创)
今春还未有闻到雷声的喜悦,雨已是落了几场,如今是四月之底,树木都显得略带青绿了,桃花也在昨日开放。今晨只是读文,没有什么积蓄的写意。然,人总是在不可预知的时候灵感就发起了冲击,此时欲不可写似乎已犹不可止,也就不必勉强停笔,就着与友人交谈的一番话顺序写下来罢,这样的语气和笔触也是我十分喜闻乐见的写法。当然这是一些琐屑的内容,读者也不妨当作闲常谈天一般试着做回阅读。我们可以把文字细致的雕刻一番,使其十分美好,当然也是能够尽量不做修饰的叙写下来,但语气是必要注重的了。
友人姓雷,而我在某地有网络名起做“听雷惊风”,于是就和这位极喜爱的友人谈起。雷氏的笔我也是热爱着的,她擅长写些即兴的小说而质量颇高,又擅长写较长的散文,其细腻温婉、吐属从容是我所不可比的,只是写议论性文字略少一些。时逢前日雷氏写了一篇文字,颇有赞赏于她的一位新友做人行为的态度,盛赞其善。但于我看来却有主动行善的强迫意识,便针对性的讥刺了几句,但雷氏的这篇带有议论性的文章我却是极喜欢,也就一并表述出来。雷氏于此做了答复,待我复录在下——
“昨晚一个闪电吓得我赶紧起来拔电脑网线和插头,如果一声炸雷响起,或许我的电脑就泡了汤了,那可是要了我老命。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你,听雷需要耳朵的承受力,心理的承受力。
马老师的这种行为说是一种强迫式的主动行善也不错,可是,只要不是坏事,强迫一下未尝不可,譬如我写文,就是一种自愿式的强迫。我原来是打麻将的,现在虽然不再打了,其实像戒毒一样,心瘾并未消除,如果不是强迫式的主动拒绝,我看就不会与你相识,并写下一堆类似此时的废话了。
第三,非常感谢你对我文字的喜欢,这是动力啊。”
接下来就是我的交流回应了,并因此可能还要引申出一些闲话,就不多做铺垫了。“据说雷对电脑的影响来自于外接网络的那根线,电源是否有关联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一听雷声就要命似的关电脑,字写到一半都不要了。可你还是不要急着先拔电源,按程序关闭的好,电脑也是我们亲切的伙伴,要爱惜。
哼哼,你的话我不想深究,我已经失去很多好友,再和你因此辩论不休,我恐怕自己终生遗憾。况且这个事不算大,你讲得也有些小道理,我本是自然主义那一伙计,认识不同是很有些必然的关系。
你的字我常读,只是不大爱说话,这次见你写议论式的就很感兴趣。你知道,如今我也只能写散杂文了,小说不比从前,已不能写,就不再勉强为谋。”
我是很怕雷声的,但近年来已能在恐惧中细赏那惊天动地的轰鸣,这对心灵是很好的良药。我会适时远离窗前避免身体出现麻烦,心灵时时震颤于撼碎心底的威力,我甚至觉得那种恐惧是带着某种莫名之狂喜的。今年我已努力变得在家门外无论遭遇任何突变神色丝毫不惊,即便脚下猛地一绊,几乎跌倒或已经跌倒;偶然遇见相识的人就讶异地问我:“你是如何做到神色不变的。”我也只笑笑,告诉当作人生正常存在的一部分就好了。然而我仅在这一方面做的较好,遇事生怒依旧丝毫未改;而在家中也与在外几乎完全换了个人,情感是不太封闸落锁的了,将精力多半都投入给在内的精神,正如在外尽量给予在外的状态一般。想来,这也是俗常的行为,人人均是如此的罢。
再说雷声似乎已有些鸡肋,但不从这里继续又不知从何谈起,继续罢。这种语气的写法已不算是现代人的风格,然我还是从前人的文字生活中潜移默化来了一些,并感受到这样的写法实在已与我的思想生活结合在了一起;虽非时时的如此,但时逢于不同心境状态的时候,我的语气和笔触都会有不同的调整,这就老成了许多。想这也是一些人将我的年龄推远到五十岁以上的缘故。我还是有另外一些很不同的状态的,只怕到时你又要说我是十几岁的少年了。这些状态都是我实际的性情组成部分罢了,出现哪一种都是符合我的实际情况的,不必多思。
闪电的弧光常是如同树枝的形状在远天清晰而略慢的出现,随之继来的是沉郁的滚滚闷雷之声。这样的雷声经常也是能引起我的一些久远怀思的,并为此凝视于远天沉默一会;偶也会做戏剧般的尝试编排,幻想一些人事为这样的景致铺垫。最使我恐惧并为之心悸的当是直落在院子当中近切得直逼心灵的闪电了,十分巨大而难以及时辨别形态的电光骤然就充斥眼底,其时的镇定已几乎完全丧失了,但终究还是表现在心底的撼动,人还是保持原来的形态姿势。然,便是明白随后的事情——震天动地、惊破心房的雷声,仿佛就将脑海炸碎一般的使我有魂飞魄散之感,生理和心理似乎都是难以承受的了。
幼年时,听到雷声就会吓得东奔西藏的找安全场所躲避,而父亲或母亲的怀里也是不能遮蔽雷霆带来的恐惧,便是要紧紧搂住将心房隐藏到无可存在的间隙才好。近年,却是很盼望雷声的出现。春天时,没有雷声的日子就会幻想轻雷阵阵、喜雨绵绵,又会想着心情颇佳的雷神轻拍袒露衣衫外的肚子,这才向人间输送了串串雷鸣。对于夏天的雷声,我是既期盼又免不了心怀恐惧。那甚至是极畅快的痛感,将我从无奈于不公允的社会时况中解脱出来,让那些郁积在心房里很久的愤怒都籍借震撼在心底的强大恐惧感暂时释放出去。通常这样经历一夜或半夜的惊雷震动之后,我都会“轻松”很长一段时间,淡然有出世之思。
人究竟是该做何种人,我已无太多心思去规劝他人,只是要循序渐进的加深自己的认识,并尽可能从自然的角度获得创作或行为的触发状态之意识。这样的方法成为习惯之后,不断吸收的知识都能够适时的转化为为我所用的触点并贯彻到属于我的思想中来,就方便即时的思想来行文表态了。前些日读胡适的文章,见他说当时的文学者已只能写不违禁的时事和超脱的文章以避免自身受到影响,又说高谈主义而不就实事解决的人也是太多了。如今何尝不是如此的呢,甚至已经封禁到文字均不容易全部存在的现状,我心里的情感也是不能用文字表达清晰的。也就明了体制之不同是在任何朝代均相同的了。而今春的雷声还不知何时到来,只是落雨,树就青了,桃花也放开粉色的容颜,却也是极美好的开端了。且随自然之变化淡然处之吧,当厚厚的积雨云出现的时日,我当可以在阵阵清凉的风中静待雷鸣响起。
2011年4月30日9点10分闲情逸致文学论坛/注册名:皮球儿(即烈火的轻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