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迷惘——评《观音山》 赵军
对这么大的城市来说,我们算个啥。”影片中丁波的感叹,可谓说出了新一代年轻人的迷惘与挣扎。韩寒说:“青春,热血洒向哪里?我们一起上路。”《观音山》讲的就是青春与梦想、寻找爱与得到爱、叛逆与成长的故事。但我以为影片最大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引领我们穿越迷惘。
影片采取写实的风格,聚焦现代社会中青春的激情、迷惘,和生命的脆弱、人生的孤独。三个高考落榜生,由于家庭的各种原因,造成了对上一辈的隔阂、埋怨或失望,而走出家庭,到社会上拼搏,可是社会给他们的是更多的无奈与挣扎。南风(范彬彬饰演)由于演出时小小的失误,不但丢了工作,还被人敲诈了万元钱,三人无力支付,就无奈地用冥币替换掉黄月琴因儿子车祸赔偿的真币,来还钱;为了解决“肥皂”与小混混的矛盾,南风用啤酒瓶砸伤自己的脑袋,满脸血污地作践自己亲吻对方头头的女友,使他们误以为是同性恋而落荒而逃。他们就是这样艰难地生活着,还要为家庭解决纠纷。南风的父亲酗酒成病,母亲劝说无用还遭到毒打,为了劝说父亲戒酒,南风只能以一种过激的行为来实现:当着父亲的面,一气喝下两瓶烈酒。这是怎样的挣扎与无奈呀,这又是怎样的勇敢与精神呀。为了生存,为了独立,他们只能租住狭小的房子,只能昼伏夜出,只能与东家共用一个客厅,有时尴尬地连卫生纸都供不上,他们只能拼命地挣钱换回那万元的冥币。更让人郁闷的是为了工作,丁波还要忍辱接受酒店歌厅里男人女人的性骚扰。他们生活在底层,他们什么都不算。他们焦虑,他们迷惘。这不能不让人追问:这一切是怎样造成的?路在何方?
终于,具有象征意义的观音山出现了。它出现在地震之后,观音,童男童女都支离破碎了,观音庙到了。它象征着人们精神世界的地震和坍塌,人们迷惘了。的确,技术主义的支持与拜物教的生存理念,掏空了我们存在的根基,迷惘成为时代的基本症候,外在的繁华掩饰不住内在的贫困。今天,逐渐走向物的丰饶的人们,依然有着太多的不如意,我们于是生活在不绝如耳的抱怨之中。我们在寻找幸福的同时,却发现我们找到的其实只是短暂的快乐,内心的空乏早已抽空了我们幸福人生的椽梁,置身纵欲与狂欢之中,是往更深处蔓延的虚空与黑暗。影片为了揭示这深刻的现实,采用了双线结构,一条是南风丁波青年一代,一条是由黄月琴、丁波的父亲、南风父母构成的中年一代。丁波父亲的再婚,南风父亲的酗酒,黄月琴的抑郁,统统在这时代氛围中。孤独,纠结,抑郁,迷惘。生活在继续,幸福在渐渐远离。
谁来救赎世界,谁能穿越迷惘?观音山的师父开始和泥了,他要重塑观音像,他要重建观音庙。丁波南风们来了,黄月琴来了,他们工作着,重建着。观音庙落成了,观音像重又焕发光彩了,师父的一句话点化了黄月琴:“孤独不是永远的,在一起才是永远的。”黄月琴终于穿越了迷惘,永远地与去世的儿子在一起了。丁波们领悟了,终于与南风相爱在一起,他终于找到父亲,理解了父亲的郁闷,父子的心又在了一起。
对这么大的城市来说,的确我们算不了什么,但能与你愿意在一起的人在一起,把为你在乎的人活着作为一种信仰,作为精神世界的观音,从而去获取现实世界的幸福,人只有解决精神世界的问题,才能穿越迷惘,这也许就是《观音山》给我们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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