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凤舞 于 2011-3-17 08:06 编辑
绵绵。
绵绵的是春天的雨。
此处不是江南,因此杨柳不绿,杏花没开,雨也并不如烟。自然,也不宜于穿长裙撑花伞行走袅袅婷婷。天还凉着呢。有时候,会觉得凉都在骨髓之间。
雨天宜小酌。
骨头里的凉唯有烈酒可以温得。
去不了天涯便也寻不着知己,身不在乡居便也不可能围炉。艾米莉·狄金森说制造草原只需要一株苜蓿一只蜜蜂一个白日梦,那么,制造温暖和快乐也仅仅只需满满的一杯,酒便是我的知己,酒便是我的火炉。塞上桃树尚未含苞,桃花此刻总归在某处盛放;雨夜自然看不见月亮,云背后月色也仍旧皎皎,眼睛看不见的,那便用心去瞧。
便听得陈子龙在说:“不信有天长似醉,最怜无地可埋忧。”
这重忧酒杯盛不下,又无地可埋。那就埋头到书里罢。黄金屋和颜如玉倘使书里是真有,却又非我所需。我只愿借此忘了“窗外事”,然而书香熏得了魂魄却塞不住耳朵。窗外的纷纷扰扰,如何能听而不闻?五柳先生被认做是浑身静穆的人,尚且说“邢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呢。我辈俗人,本来连一句“心远地自偏”都支支吾吾,未许说出。
曾在《断章》一诗里说:“越来越习惯于沉默了/我知道为什么/但我不想说……”不错。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了。一日日的沉吟,一日日的消瘦,也许我自明白为何,但都是不可言说。生命便这样消耗,于一场不明所以的灵魂的暗战,或有死伤。
于是绵绵。
绵绵不绝的是骨头里的酸疼,心尖上的刺痒。我不想确知那是什么。随随便便敷衍一下自己也无所谓,就道:那只是春愁。
2008-03-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