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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汀洲清渔 于 2011-2-26 23:28 编辑
(1)
我读书少,偶也风雅,俨然以读书人自居。前几日,有个世界读书日,读到一些上年纪人的读书心得,深以为怀。觉得也该划拉一个帖子,人近不惑,虽不说象胡适老先生那样立传,做一凡人,持卷有益,还是知道的。
而此时,窗外新月皎洁,风从南来,北归的大雁在空中嘎嘎嘎而去。一时怔着,拨弄桌边的台灯,心中起了远意。
其实古人也是这样,在油灯下夜读,朋友尚未过来,桌子上的花生恰是热的。庭院深深,松风阵阵,实在拗不过,拨弄起灯花来。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正是这样的写照吧。
想象和古人读书,真是空灵隐秘!
(2)
我十岁左右,大姐就已成家。那时候,图书较少,但连环画倒是蛮多。庄子里借遍后,大姐夫无能为力。我就赖在他家凉床上,不肯起来。撅起嘴巴,嘴里嘟囔着。大姐和大姐夫只好去邻村相借。
外甥女坐在木盘里,我坐在盆边,看得饶有兴致。那个夏天的暑假,因为这些小人书,变得开心起来。有时,沉浸深了,外甥女撕了好几页,害我心痛。只好把这小人的屁股打几下,哇哇大哭,大姐说,你打她干吗?她撕书呢!我嚷。
若干年后,我路过邻村,有一个与我大姐相熟者,指着我的背影说:就是那孩子,看小人书,看痴了!
我背着她,抿嘴一笑。幸好,并未痴得太很。
(3)
稍长,隔壁人家喜欢购置武侠书,常常借来看。条件是经常帮他家做些小事。或者帮忙劈柴,或者拎拎猪草。我大哥对母亲打小报告,说小弟自家事不做,专给旁人做,其实他哪里知道我的小九九呢?
那时候,学校都以平房居多。几堵墙隔着,从房梁上可以看见老师的宿舍。那些长条桌上总是有喜欢的书本,象西游记、水浒三国,更多的是少年文艺、儿童文学之类。放下一根细钩,象钓鱼一样,把书钓上来,躺在横梁的罅隙间,就着窗户的天光翻阅。下午快上课了,赶紧把书吊下去,免得挨骂。
学习委员是个女孩子,俗称班花,她父母都是老师,家里书多。找她借,总要缠几天,即便借了,时时刻刻催你还,也只能是过过眼瘾了。有一次,被她发现偷她家葡萄吃,再也不借我了。而且也不理我,直到上完中学,路遇,一笑泯恩仇。
袁枚说:书非借不能读也。
其中意趣,果真如此。
(4)
真正读书是在图书馆里,喜看名家名著。那时也是囫囵吞枣,像一个人饿极了,却把嘴和鼻子眼睛一齐插进饭里。有些饱了,却不知味;满脸是字,并不相熟。
遇上喜欢的,总会推迟归还,结果宣传委员找到你,通知你尽快还书,否则取消资格。不多久,图书馆上的名单上会有你的名字,这一招真损。
初工作,也是囊中羞涩,加入个书社,这是我读书最快乐的时光,作了许多笔记,也交了好几个读书朋友,至今还联系着。稍后也订了大约十本左右的文学期刊,同事笑我,伪文青。
作个文青,虽有寒酸之意,可是骨子里多一些这样的真趣,何尝不好呢?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红袖添香,这样的张望,美则美矣。纵是读书人华丽的梦,也算书中慰藉。
(5)
渐渐忙了起来,读书成为另类的奢侈。有了电脑,手捧一本墨香可循的书本少之又少。常是睡前,抄起一本书来,翻着翻着,竟把瞌睡虫也翻进来,人睡了,早上起来,书在地板。
百无聊赖时,电脑被喜欢淘宝的人占着,恰窗外雨声淅沥,夜雨撩人,这时看书最好。蝉声飞越,冬雪飞飘都不是读书的好时光,而目下花团锦簇、风清气朗的日子,最是读书日。
腹有诗书气自华,书香致远,坐拥书城。这些迤逦的愿景是如此撩人!
虽不能读书万卷,然而总可以靠近些,再近些。书香传家远,朴厚继世长,闲暇,在天光里阅读,总是好的。
(6)
岁月静好,尽管错过很多开花的季节,时间更像手心里的沙子,漏掉很多。而书香,总会在某一时刻,悄然袭来。
有点疼痛,象牵念的一个人,甜蜜而忧伤。
10-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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