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5455|回复: 9

我的初恋 [复制链接]

坦然

主楼

发表于 2009-9-14 11:0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坦然于 2009-9-14 11:07 编辑

坦然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jjp3251953

初恋是懵懂的
记不清是在小学四年级还是五年级，她随父母工作调动从外地转到我们班里。她的家也和我家在一条街上，而且相隔不远。熟悉了以后我还到她家去玩过。
到了六年级，她和我同窗又同桌。由于我和她年龄较小，个子不高，总是坐在第一排。我和她上学在一起上课，放学在一起玩耍，两小无猜，好似兄妹一般。年龄大些的同学见状取笑我俩是一对。羞得我和她上课时坐在一条凳子上总要拉开一些距离，下课后也要回避对方。 1966年进入中学，我和她分在两个班。不久，文化大革命波及到我们县城，学校便停课了。她的家也搬到了另一条街上（我家搬到她家原来住的房子里），我俩就很少见面了。难得遇见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各自脸红地避开取代了小时候无拘无束的说笑，但我的心里却总是时不时地想起她。
初恋是纯真的。
初三时，学校复课闹革命，我们又回到了校园。虽然时隔两年，同学见面还是像过去一样取笑我和她。
她在学校宣传队领唱，同学看过演出后对我说，你那对象唱歌真好听。我不愿否认可也不能承认这种关系（这倒不是怕背上早恋的名声，而是因为我和她已有两年没交往了），只是乐意地任由同学们这样说。
到了高中，我俩又分在同一个班。尽管同学们知道我和她已很久没有接触，也不知是形成了心理定势还是已经成了习惯，依然好拿我俩开玩笑。害得我俩虽然是在一个教室里的老同学，却好似陌生人似的不说话。
一次，我到相邻的表姐（也是同班同学）家，见她也在那，顿时心里嘣嘣直跳，脸也涨得通红。我那时较腼腆，她也很羞怯。我见她的脸也成了胭脂色。我们相互招呼一声后都没再说话，尴尬了好一阵子她便告辞回家了。
1970年期末考试后，我和其他十几名同学被提前分配进厂。就在我赴兰州培训的前一天晚上，她和另外一名女同学还有我表姐到我家为我送行，真是让我惊喜万分。那天晚上，我们高兴地在一起打牌，广播里传来我国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出的“东方红”乐曲声好似也在为我们助兴。
到了兰州，我对她的思念更是一刻不能释怀。她为我送行也鼓舞我。我便写信给表姐，请她转达我的心意。表姐来信说，她同意了，过几天就给你去信。读着信笺，我激动得简直要晕了过去。
可是几天、十几天过去了，她的来信还是没有见到。我去信问表姐，表姐也不回信了。我热得发烫的心渐渐地冷却了，欢欣也变成了苦恼。
五个月培训结束回到家，姑妈见到我心疼地说：“你一个平民家的孩子怎么偏偏爱上了她。人家是干部家庭，哪能同意这门婚事。这事就算了，以后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苦涩地摇摇头。
从话音中听得出，是她家庭不同意，她也就顺从了。她确实在我表姐面前同意和我恋爱，也就说明她心里确实有过我。能有这一点也就够了，不枉我们小学时候的友情和我对她的思恋。我理解她，一如既往地想她恋她，为她愁闷，为她失眠。并用失眠时间将对她的思念凝成诗句。几年中，我写过好多首诗，也由此养成了对诗词的爱好。印象最深的两句是“相思日日闲愁挂”和“提笔只将芳名画”。
这之后的几年中，虽然也听说她与别人恋爱了，结婚了，仍然忘不了她。她占据了我的整个心窝，以至于无法容纳其他女孩而伤了几位对我有好感的姑娘的心。直到1977年，一名高中刚毕业的女孩的热情才融化了我冰封七年之久的心池。
1985年，我和她的母亲因工作碰巧相遇。我叫声阿姨，她母亲认出我后向我解释说：“你的事她向我说过，她说你聪明老实。我当时告诉她这事不成，因为家里早就为她订了娃娃婚。”
初恋是美好的。
1992年，她的妹妹找我开证明，主动留下她在南京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还告诉我她身体不大好，似有要我去看看她的意思。我虽然也想看她，但为了各自家庭的平静，还是没有和她联系。
直到2005年夏天，我爱人为了上大四的儿子来年毕业后的工作问题，要我去找她，请她在人事厅的丈夫帮忙。这时我才敢拨响她那区公安局副局长的办公室电话。
相隔三十多年，当我在电话中听到她的声音时还不禁有点激动。我说她声音变了，她随即问：变老啦？我赶快回答是变成熟了。她问我现在情况，我说在外打工。我告诉她星期六和爱人一起去找她。她说最近为了即将召开的全运会的安全保卫工作，可能要到各分局去检查，不一定在办公室。为了便于联系，她将手机号码告诉了我。
我和爱人到她所在的单位时，她果然不在。和她的手机联系上后，我说明了来意。她抱歉地说现在人事厅已经不管大学生的工作分配了,实在是爱莫能助。
我带着爱人兴致勃勃地去找她，没帮上忙，连个面也没见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爱人埋怨我说，谁叫你说是在外打工，现在的人都世俗得很，人家还怕见你有辱身份呢。
听到这话更让我懊恼。我和她从相识到萌发恋情有七年时间，之后我单思苦恋又有七年时间。这后七年，是我以她心中也有我的信念做支撑的。虽然虚掷青春，我也感觉值得。就在这次要去找她时我还写过这么几句话：桃花如面灿，豆蔻两相知。各自孩儿大，有时仍暗思。我如此痴情于她，她对我却这般的冷漠，摧垮了我心中几十年的信念，使我感到自己太愚蠢，太可笑。
她以前是那么的纯真，现在真的变得这般世俗了吗？我怎么也不愿相信，可也无法解释她这次的态度。
好在有位同事解释说：她说的话是真的，她不见你也是对的。你没见到她是你的幸运。你想，三十年后的她还能像以前那样吗？如果见了，你心中保留的她年轻时的娇好形象就会被摧毁，你内心的珍宝架上就会减少一件美好的物品。
我真的不想失去我心中稀少的珍藏。但愿她像同事所说的，不让我见到她，为的是让我还一如对待三十年前的她那样想她，念她。
是的，我应该坚信她还是原来的她，应该把我初恋的情感和她在我心中的青春形象作为精美的珍品收藏好，留住人生那段美好的回忆，以使自己的内心世界永远充满阳光和温馨。

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