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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马当要塞的夜晚 江水流逝着
星光下蛙鸣的旷野 地里生长着新的稻子和稗子
一茬茬的 都向着那泉眼的方向聚去
土地里的血和魂 一年一度春风
妖化成一群女人 粉色的骷髅 感化着碧波荡漾的
大湖 这里的精魄逐渐的与一个腥风血雨的春天
与湖中翱翔的苍鹭 天鹅 野鸭 以及恶风口的传说
水怪 1976年的预兆紧紧的相连
那时候我们还小 嘴里含着的果子青涩
只是一个梦想正好到了孕育开花的时候
象这座埋在地下前朝 要浮出水面
裸露残躯的时候了
2
上帝的手提包 黑色鳄鱼皮
鸵鸟皮 暗淡光线下亚当与夏娃的
将要失去的乐园 菱形的手提包
揣在谁的手里? 贞子推开宽大办公室的玻璃
望着汹涌的街头人潮 吊灯上闪过诡秘笑容
在那个拾荒的年头 我饿着肚子闻野外的花香
有时候一阵棺材山的风吹来 夹着膳腥
野菊花香里有银鱼在跳跃 牛身上的蝇
叮咬着原始粗矿的文身 幻想很难超越一盘青菜罗卜
加白米饭 一勺鱼汤 长久的素食
已经将我变得灵能丰富 不喜肉类
3]
流血海魂衫 总在某个地点不停地被发现
衣箱的底部 清晨的茅厕 耕作的水田
树林和要塞的周边 有时候空中云彩
出现海市蜃楼 坦克 机枪 仁丹胡 炮艇 军舰 手榴弹
炮火 硝烟里偶尔惊现一张张脸 刻着一场战争真实的容颜
海魂衫漫天的飞舞 我也走了进去
茫然失措的梦游于那荧幕 也许 是它走进了
我的床塌和梦乡
记得那年湖口闹水怪 地震的预报在民间
被解释成鳌鱼翻身 水怪和山怪作祟
流血海魂蓝频繁的出现在生活的宁静里
人们忍受着 春夏秋冬时令的反常变化
4]
有一堵墙 横亘在我与世界之间
无论是在香港 珠三角这座世界工厂城市
在广东话 在红色的木棉花下
有个阴影徘徊在我与灯红酒绿的繁华与财富之间
融合的接逢 总是在某个阴天和季节交替的时候
流出海魂衫的血
在忧郁的热带宽大的植物叶脉上
在海洋气息席卷吞噬长江波涛的岁月
肌肤渐渐苍老 一只驳船染上异域码头的味道
渐渐的家乡远成一个针眼 消失在每一分每一秒
大雁一年一度的飞来南方 在大湖过冬
冰凌挂上树枝 两个时间在体内悄悄的发生冲突
两条轨道 那奔赴未来的特快列车
突然的被撕裂开来
5]
世界上男人都是一样的
在女人肌肤和内心栖息的男人们
或多或少都曾经张开过童年的翅膀
因为目睹过比那天使的翅膀更美丽的翅膀
更深的辛酸 我能将母性植入到每一个蛮荒
就象祖母在那场伤寒般的战争中负伤留在中国
爷爷与她密谋了一个爱的神话
只能用这只眼睛去注视未来 化解仇恨的秋霜
等东史郎日记大白天下的日子 我们流泪唱的樱花之歌
一直是机翼下吉祥的云 托着东方的朝霞
我20年抚摩的 一个个接点 碰撞后的弥合之痕
在心口绞痛的地方 炎症很小很慢
如祖辈种下的花 如土地和故乡的冰凌
如那些迁徙的候鸟 一直病着在希望里
6]
大雾弥漫冬日清晨 一直到中午不散
鸟鸣于城市的旷野 花香从子夜流泻
自玻璃的花瓶 篝火 沙漠中那激动回荡的
火 轻饶发丝 在慢慢会聚 驼峰上的水
一个问候的涟漪 无限的放大 扩张开来
睁大感知的瞳孔 我摸索进荣衰的内部
肌理分明的路线 一黑一白
黑色粗壮的线条 基础于部队长官的意志
钢铁洪流描绘的胜利之花 还有更地层的灰线
一位君主的雄才大略与一个农夫的焦虑困顿
白色路线上柔蔓翩迁的舞步 突然展示文字的美
以及色彩 味觉的眩晕 那是时代留下的尖尖足印
掏着一窝异鸟的天涯芳魂
正是这个时间 正与负有了机会相遇
在太阳出来之前 氤氲着鼓动着
隔离帷幕上闪闪的露珠
7]
到底了 而一针探底的瞬间
气球也破了 生活的底牌是什么?
还有更险恶的深渊在等待对你不抱幻想的人吗?
那个故事需要在书房 坐着去编织
象蜘蛛编织一个食物的陷阱 一个红色的食物
一个点燃过沙漠中激动篝火的意象
穆翰默德的驼队 将在某一天受到神的旨意
去完成一个神圣的任务 去寻找一处最后的泉眼
而我交付你的 是过去梦幻的总和
流血的海魂衫 蔓延在海缤
甚至在书房 在我们作爱的呻吟里
那毒物的刺已经很有历史了 在我的荆棘的脚倮
在长江拖长的脐带 在胃囊悸动的时候
8]
在我们的内心有一个模糊却实在的界限
界定着一些事物和情感的方位 那个界限
属于两种不同流向的水 摩擦鼓荡着千百年来的气运格局
在大湖落日孤鸿的景色中 我触摸到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左边是长江浊浪滚滚 右边是大湖千顷碧波
在这个巨大的从水底到水面的截面上
穿梭着来往江湖的鱼群 下面淤泥里埋着
堆积的骷髅 钱币和亡灵
诗人 生活在历史的崖层
一个以生命形态记录沧桑变迁的物种
正在集体进化 定位和集群之中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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