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系列（5）城市的平静（南宁篇）

闲散之人

　　                                                城市系列（5）
　　
　　                                            城市的平静（南宁篇）
　　
　　从大连出发的时候还是深秋时分，如今在北方已经到了寒风刺骨，飞雪飘飘的季节。我一路向南，穿越了中国的大半个版图。随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在南国的烈日和高温下的脱去，才更强烈的感到南北方的含义和差异。
　　
　　五天前的那个早晨，我从长沙出发，在长沙的日子里，天空始终给我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几乎每一个清晨都是阴霾密布，都是潮湿的混浊的空气，尽管湘菜给我留下了那么深刻的印象，但是丝毫不能冲淡我想尽早离开这座城市的感觉。
　　
　　我三进三出长沙，对长沙算是有一种比较客观的印象。爽辣的湘菜的飘香流彩，热辣辣的长沙话语，多情的湘女，多姿多彩的湖湘文化，那一条条江河，无论是枯水的湘江，还是枯水的浏阳河，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一种历史的沉积，一种岁月的无奈。对于湖南来说，它们书写了中国现代的大半历史，那是因为一个近乎于神化般的人物。从北京到长沙的火车上，列车员曾经不厌其烦的向我们推销各种与毛泽东有关的东西，翻印的照片，像章，金卡，画册，这种近乎于膜拜的东西让我有一种很滑稽的感觉。其实，这种东西，在长沙你更是举目可见，无论是与这个人名字相关的一些菜肴，还是一些纪念品，我确实由衷的惊叹，毛泽东确实算是一代伟人，因为他能在身后这许多年依然为中国人创造不菲的经济价值，尽管这是他当年身恶痛绝的事情，看起来还是没有什么神灵，要不这个“伟人”怎么会允许他的后人去用他的旗号牟利呢？
　　
　　从长沙到南宁，列车一路向着西南奔行。我始终困惑中国铁路的所谓的大提速，从北京西客站发出的T5次应当是当时最快的进南宁的列车了，但是，经常是一路走走停停，临时停车让你心烦意乱。我在硬卧车厢的休息座椅上看着车窗外滑过的一道道风景线：水塘、竹林、蔗林、橘园、芭蕉树，南方的乡土风情看的人如痴如醉，风景与北方的迥然不同，如果说北方给人的是一种粗犷大气，那么南方就给人一种轻灵俊秀的印象。衡阳—祁州—柳州—桂林，列车一路走过。
　　
　　车行柳州，我们感觉到需要吃一点东西，几个人下去捧回来一竹筒“桂林三花酒”，几串烧鸡胗，一只“道口烧鸡”，据说“桂林三花酒”是桂林“三宝”之一，另外两宝是桂林的“辣椒酱”“豆腐乳”。“三花酒”就是一种米酒酿造工艺出来的酒，四十几度，初一闻有一种淡淡的米香，但是“劲道”不差。我们三个人大约喝掉了大半个竹筒，感觉晕晕乎乎的。同伴们相继昏昏的睡去，只有我依然兴趣盎然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到桂林，很多旅游者都下车了，我们的硬卧车厢几乎人去车空。桂林是我梦想多少回的地方：清澈的漓江水，七星岩，象鼻山，阳朔这些地方曾经让我在画册和影视中看到。看着桂林奇怪的山峰，让你有一种很心动的感觉。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大自然千百万年的造化的成就。或许与火山有着直接的关系。远远看去，一座座并没有什么高度的山，很突然的就会扑进你的眼帘，让你在视觉上有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这种地容地貌在地质学一定会有一些说法，看起来这些山大都是一些石灰岩的产物，彼此之间几乎毫无联系，一座座就那么突如其来的兀立着，大多数山上几乎是没有什么像样子的植被，仅仅是一些蒿草，低矮的树丛。但是，这绝对是最有特色的山了，一座座千姿百态，林林总总。有人说，看这种山近距离是毫无趣意的，只有远远的看去你才能感受到它的风格和韵味。当真是千峰万峰风格迥然，一山一水千姿百态。可惜这次行程匆忙，不能下车去漓江近距离的一睹它迷人的风采了。
　　
　　车到南宁已经是晚上二十点三十多了。南宁，中国西南边陲的重镇。我知道这座城市更多的是在八十年代中越关系恶化的时候，那时候，南宁就是最直接的前沿。“血染的风采”“再见吧妈妈”这些曾经激越动人心魄的歌声，伴着一场局部的战争如今都幻化成一种特定的历史片断。只有那些永远长眠的忠魂才能告诉我们，在我们的历史上曾经有这样的一幕。“看山茶含苞怒放，怎能让豺狼践踏……”诗人和词曲家可以用一些无关痛痒的文字，做一些呻吟，做一些蛊惑，但是，谁能为那些长眠的年轻生命一个有关人生和尊严的确切回答呢？历史有的时候就是残酷的让人窒息。八十年代初期，我曾经作为慰问团的一员去过老山等地，路过南宁只是一个夜晚，非常匆忙，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这座城市的相貌。
　　
　　二十多度的高温，首先让我们迫不及待的是脱下身上多余的衣服。南宁的天气十分晴好，这和我们在长沙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我们一行下榻在南宁最著名的那条江邕江江畔南岸的“桂花苑”宾馆，这是由军队开设的一家宾馆，宾馆的周围还矗立着一些“军事管制区”的招牌。依稀让你能记取当年中越交恶的时候，这里是怎样的紧张和不平静。
　　
　　邕江是我见过的比较狭小的一条江，虽然南方少雨，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出，即使是在旺水的季节，这条江也未必出色。但是，这确实是南宁的一道风景线，江水缓缓东去，悄然无声，在带走了所有的岁月痕迹之后，总是会留下一些不能忘怀的东西。我看到了邕江两岸的一些带状公园，南国的植物，别致的风景，虽然不大，但是称得上精品和特色。走过邕江桥，用不上十分钟，我来到江边，居然看的了几个“冬泳者”，我用手试了试水温，如果这也算是冬泳我不知道我们的北国的那种冬泳又算做什么。总体感觉水质不错，也算清澈。
　　
　　停泊在邕江岸边的渔船算是邕江江畔的一道别样的风景，这是一些或许许多代都生活在江面的人家，船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但是，有的船已经很陈旧破陋，它们静静的泊靠在江边，一道狭小的木桥板和陆地相连，看着那窄窄的桥板，你很难置信这是一条他们唯一连接陆地的通道。就在那些窄窄的桥板上，趴着一条条慵懒不堪狗儿，它们昏昏的睡着，毫不在乎自己身下是一池江水。一条条电线蛛网般的扯相隔条船，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让你有一种很担忧的感觉，一旦出现意外，你真的会看到“火烧连营”的局面。
　　
　　我们来到南宁的时候，恰是南宁负责承办的东盟博览会刚刚闭幕。这座城市依然有着东盟博览会的痕迹，比如宣传标语等等依稀可见，南宁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停电，据说是东盟博览会期间用电超标，需要通过限电来还债，不知道这种说是否可信，但是，让我在六层的宾馆里爬上爬下，我心里实在是很不舒服。
　　
　　南宁从军事地理位置上说一定是一个军事重镇，或许就是从这样一个重镇演化成为今天的一个自治区的首府吧？
　　
　　南宁是一座混合着旧建筑与新建筑的城市，给人的总体感觉在城市的总体规划上有些杂乱无章，其实，这座城市如果能从宏观的规划角度去考虑，这座城市的发展应当是前途无量的。因为本身就有着很好的自然资源，很好的一条江水，遍地的颇具南国特色的绿色植物。
　　
　　来到南宁就不能不说南宁的吃，南宁人最认可的是他们的米粉，据说广西的米粉也可以独步天下的。我曾经吃过“罗秀米粉”，这种粉的种种传说，令你会瞠目结舌的。诸如这种粉可以悬挂一个体重七十公斤的人在上面做各种动作而决不折断等等。吃起来南宁的粉有一些不错的味道。南宁的小吃也算别具特色，或许是因为南宁的气温比较高，所以一些消暑降温的甜品四处可见。吃起来确实清爽可口。
　　
　　我在南宁吃过一次别用风味的“鱼生”，我一直困惑于“什么叫鱼生”。吃了才知道，就是生鱼宴，南宁这家名为“张增鱼生”的店面不大，但是却是算得上是一种地道的地方风味。能把鱼吃的如此地道，也算是匠心独具。一种鱼不同的部位，有不同的味道。伴之以绝对算是南宁的佐料，吃起来令你爱不释口。
　　
　　到南宁的第一天，朋友为我们设酒把风，席间我吃了一种据说绝对是南宁特产的东西“鱼腥草”，看起来就是一般的草根，但是，你吃到嘴里会让你有一种非常腥的感觉，简直会让你呕吐，能把这种东西作为食品算是一个发明或创造吧？但是，据说这东西对人非常有益，而且吃多了也极容易上瘾。
　　
　　在南宁的这些天，我一直有一种很想了解这座城市的愿望，但是，没完没了的应酬，让你很难有机会静下心来细细品味这座城市。我是一个很喜欢品味一些东西的人，即使是在很忙碌的应酬之中，我也想洞悉这座城市一些底蕴的东西。总体的感觉，南宁的城市节奏不是很快，好像有一些舒缓的感觉，在这座不大的城市里，人们舒缓的感受着或者是拥有着这样一种生活的节奏大概就是一种自然天成吧？作为自治区，这里最常见的大姓诸如：韦姓、黄姓、梁姓等等，正所谓一方水土一方人。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区，毕竟还是有自己的特色，比如每年的山歌节，据说是很有壮族风情的，可惜没有机会一睹。远离了当年战争的喧嚣，让南宁看起来平静，人们的表情都是平静的。
　　
　　走在南宁的街头，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脸上大都是一种平和平静。于是感叹，这座城市就像那条沿着城穿城而过的邕江，舒缓而平静，惬意而安宁。
　　
2011年1月20日星期四

潘霞

跟着老师一路行来，仿佛也从冰雪的北国一下子踏进温暖的南国了。
鱼腥草，我记得有位朋友专门就此写过一篇文，冲鼻的腥味真是无福消受，呵呵
问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