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一个作者的名字。
写的那本书让很多历史学家嗤之以鼻。但这并不妨碍那么多的不懂历史的人的喜欢,比如我。还比如一个几乎就不读历史的女性朋友。据说,她上厕所都是抱着这本书的。
书名:《明朝的那些事儿》。
有人说,历史是沉重的,容不得半点涂改;还有人说,历史就是婊子,谁都可以搞一下。无论怎么比喻,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历史真的没意思。没意思到现在的很多的年轻人一提到历史就像吃了历史的大便一样,很臭,却又无可奈何。
直至我读到了这本书。
当历史还原到可以精确到每一句话,还原到生动精彩的时候,还原到人物形象饱满得有血有肉的时候,我想,没人可以拒绝她。
二
大约在二十年前,港台地区的言情小说扑天盖地骤袭大陆。
所有的少男少女都在梦想着有一天可以成为港台小说中的灰姑娘落难王子。我未能幸免。
好象那时有评论家说,港台小说流行时间肯定不会长久。因为他们写得都太轻浮,不像大陆的小说,有历史的厚重与沉重。
事实证明,我们可爱的评论家是对的。可惜只对了一半。
港台脱离大陆的脐带太久,历史的乳汁只喂给了他们伤痕累累。与随便抓一把土都是几千年的大陆相比,他们怎能厚重?
流览过几本极厚的历史专著,一度被我们的学者所折服。他们可以精确得追溯到数百数千年前,知道哪个女人最漂亮,喜欢穿什么衣服。甚至还知道哪个皇帝是同性恋。
这个历史,不读也罢。
三
所谓历史,其实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真相。
但真正的历史,却又往往是被几个人或一群人所写。
比如以前的皇宫里,就有一个专门替皇帝当生活秘书的人,记录非民选总统的一切。比如一天上几遍厕所,说了哪些话,晚上到哪个官方协议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家过夜,有没有成功让这个小三四五六怀上等等。
这些,都会在若干年后,与这个拥有太多的女人的男人定会紧紧绑在一起。只是,他的下一任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毕竟自己的长辈还是要尊重的。世袭制的好处由此可见。
这些被规范发展的历史,叫正史。反之,叫野史。
最被大多数人感兴趣的是野史,也就是被去掉的那部分的糟粕容易被人们所想起。
可见,心里的阴暗面不是哪一朝哪一群人的事儿。
四
扯远了。回到月亮上来。
昨天晚饭后,与一友闲逛了半个沭阳城,意外地寻得一处地方。
地方不大,位于沭阳大酒店西侧的三角河湾里。三面环水,青柳顺堤而垂。三截拱桥众星拱月一座三角小亭,这么多的三的数字总是让人能联想起沭阳以前的标志性雕塑三匹马。
有风。徐徐且节奏,惬意身子。风中有醇厚的甜香,我知道,那是环城河南岸的泡桐花香。这个小城,竟然在城市的核心地带一字排开存了那么多的泡桐树,着实不易。毕竟这个树种只是数年前的速生年代里才被盛产白杨和花木的苏北人所接受。
抬头,一轮明月清水般地印在天空,干净适然。
水中的月光粼粼烁烁,似乎也波及了旁边的那人,极纯净的眼神突然与水相连,湿润着这个五月的夜。
美好只是一念之间,如爱,如恨。
五
突然就想看看月亮了。
昨晚的月亮与记忆中的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尤其是儿时中秋晚上的月亮。虽然时至今日,还是有人无聊地争论着,十五的月亮啊,其实十六才最圆。其实,除了中秋月,一份牵挂变成了最圆满的相聚,这个有谁还会在意呢?
有了记忆初始,每个中秋傍晚,院子中的桌子上肯定会摆上几个梨子苹果之类的。正中间的地方,母亲一定会放上满满一碗清水。然后,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拉家常,我和姐的目光一直朝着东边。因为月亮不出来,我们是不允许吃水果和月饼的。
敬畏,与渴望总是同行。
吃不到水果,姐弟俩把手伸向月饼。那时的月饼外面的饼皮特别容易掉下来,我们偷偷地一层一层地扒月饼的皮,装着很累打哈欠,迅速放到了嘴里。直至被父母发现作势要打才罢休,只是月饼已经可怜地严重瘦身。而往往这时,月亮早已玉盘一样,铮铮地亮在了我们的身后,很近,很清凉。
很清楚地记得母亲看着月亮跟我们说,那上面有嫦娥呢,还有一只小兔子。
姐弟俩睁大眼睛看着大大的圆月,除了发现有一些地方灰暗得像当时院落里的杨树叶一般,再也无他。
再一低头,那碗水中,清盈盈地端坐着一轮白月。
六
一直喜欢有月光的晚上。
这样我就可以有足够的理由钻玉米地捉迷藏而不会被大人骂了。
水蓝色的夜空下,高而丰满的玉米连成一大片,在月光的作用下,白天洁绿的叶子早已换成了黑色,隐隐还能看到刚长出穗的小玉米棒子。空气中弥漫着甜味,那是玉米花期特有的清香,就像奶油里加了很多的鲜草沫儿。
远处的稻田里,传来夏雨般的蛙鸣。
一群农村的孩子,几乎是裸着身子钻进了玉米地。此起彼伏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月亮似乎被感染了,在水蓝色的天空里一颤一颤地就荡进了夜,只留得半个身子斜睨着月光下的田野。
当年的明月,总是被洗得白白净净,很清晰地印在我们能找到的童年每一片天空里。
七
一直很喜欢那个笑起来极像有着一弯细月眼睛的女人。
而她的名字,恰好了明月二字。
都说女人如水,都说月光如水,映衬了水一样的女人月牙一般美丽的笑。她每次皓齿清风,都能带来一股极纯净的感觉。曾经一度不能自拔。
思想也像极了月色,只有一种色调,无论你绿色红色紫色等等等等,在白色的月光里,只有一种近乎完美的黑。她极单纯,单纯到几乎没有人愿意去伤害她。这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感觉啊,毕竟浮躁充斥着每个人匆匆的脚步和焦急的脸。
因为像极一位跳水明星,也曾带来了一些不便。这些,也只是偶尔听言几句,并不展开来说。低调似乎像月相更替一样,只有发生,没有发展。
然后,她的行踪就像新月、上弦、望、下弦地进行着,然后在某个雨夜,倏地消失。
留下我一个人,空唱“月中带影一双飞”。
八
其实,如果月亮有知,她应该是最好的历史见证者。
从明朝走来,人入黄土书画黄,声杳音灭,而天空的那轮明月则一直真实地在着。
无论是那些个皇帝老儿,还是我这个半大小子,都在真实地书写自己的历史。只是他写在深宫大院,我在万顷绿原。他在掌心大的地方书写了一个朝代,我四野之阔只维系了一个不太真实的童年。
印证了那句话,历史,是少数人的游戏。
多数人,只能在月圆之夜,想念远方的亲人,去书写没有意义但永远最珍贵的家族史个人史。
把铮铮月光,弹出一首最美的音乐史诗,就像当年明月一样,就像《明朝那些事儿》一样,就像今晚我一个人胡咧咧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