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叮当 于 2010-4-30 20:48 编辑
其实,很多人都惧怕黑夜,于我也是如此。天黑下来,我会感叹,这一天就这样从生命中消失。有时望着西边那一点点残霞,也会无比惋惜。将逝时,才会知道,拥有是多么幸福,而逝去时,才知道惋惜。
王青,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初与她相识时,是个怎样的情景。至今,记忆,已经渐渐模糊。我们的初中和高中两个学校就在我们镇上。那时候,高中,是我们向往的,每每经过那两座狮子大门前,都会张望着那大门的里面。向往,似乎里载着许多的未来。我看到的大门总是开着的,而杨忠青却说,不对,她说,是关着的。关得很严,没看到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事实也证明了她根本就不可能看到里面。从初中的大门出来,我就进了那扇向往已久的门。杨忠青对我说,烟,这扇门是对你开着的,你要替我好好的看看里面,我知道,里面一定很美。听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也听到了她心中梦想泯灭的声音。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花,带着无奈。想着她她即将要面对的生活。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年,她15岁。当帮她把行李送上车,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的心有一丝震颤。可我不能给她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底为她祝福,不能把她同我一起带进那扇门里。汽车的汽笛声响时,我有种像触电一样的感觉。心痛的声音在车轮摩擦公路的声音下,再也听不到。
带着杨忠青的梦,我一个人走进那向往已久的门,走遍学校的每个角落,不是我想把我的脚步留得到处都是。只是我真的很想替杨忠青好好地看看里面。然而,想象和现实真的差很大,里面,并不是她憧憬的那么美。书声已经把生活变得很苍白, 把人变得麻木, 把感情变的淡薄。一切,以书为重。其他,仿佛什么都不必再乎。
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去洗衣,一个人往返于教室和宿舍之间。。望着云卷,望着云舒,望着杨忠青离开的方向。一个人孤独,一个人怀恋。忘却了身边的人,忽视了身边的物。
记得王青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烟,你怎么老是一个人心事重重的。我对她笑笑,并没有理会她。进入那扇门以后,我就我变得不爱说话,同学们之间的问候,我总是以笑回敬。对她笑笑,我又一个人望着那个方向。我知道,她也不懂我的,说再多,有用么。对她,我还是习惯性地选择遗忘。而她,却一直陪我懵懂的看着那个方向。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可她还是不愿打绕到我。吃饭时,她和我一起,洗衣时,她和我一起。有时候我知道,她其实想和我一起分担我的忧愁。看着我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也很难过。只是我不说话,她也不会提及。跟着我忧伤。
第一个学期,就在我莫名的忧伤中逝去,记忆中,有个淡淡的影,其余的,什么都是空白。这个影,就是王青。假期时,在家里仿佛没有在学校里忧伤。有时候,我会去想过去的一个学期里,我又留住了什么,记忆中,最频繁出现的就是王青的身影,想想一个学期里,她陪我看云,陪我吃饭,陪我看书,陪我洗衣,陪我一起川流于教室和宿舍之间。想想她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一个学期里,和她说的话,最多也不过十余句。一个人活在自己营造的忧伤里,我是不是失去了太多呢,开始慢慢清醒,想想,是觉得挺欠她的,那时候想,下个学期,一定要好好地补偿她。
在我的希寄中,新的一个学期又来到,开学的那一天,心里有很强烈的愿望,强烈到我都可以听到自己澎湃的心跳声。好想马上就见到她,报名的时候,我问了老师,王青来了没有,老师帮我看了看报名册,无奈摇摇头,还没有来。他说。老师问我,你找她有事吗?没事。说着,带着心里的失落,离开了报道室,心里在想,她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一个人回宿舍埋头在沧月的小说里。身边的同学来来去去,不曾有人过问。她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我都不知道。天色暗下来,书上的字已经开始模糊。突然一道亮光吓了我一跳,是谁开了灯也不说一声。我抬头看看,抬头瞬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很兴奋。书掉在地上,让我有些尴尬。吐出一句,你什么时候来的,说得似乎有些面无表情。但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习惯冷漠太久,突然想热情点,却没想到会成这样。面对我突然的问候,她显得有些意外,却是更多的欣喜。我来好久了呢。她笑着说。我本想和她说很多话,可却无从说起。一个学期的自闭、冷漠,似乎把我的交流能力都弄丢了,撇撇嘴,我还是咽了下去,什么也没说出来。继续沉在小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烟,你吃饭了吗?她问我。没呢,我说,我们一起去吃好吗?嗯,我说,心里真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可就是表达不出来。和她走在街上,没有说话,我才知道,过去那个学期,她和我一起有多无聊。我们到那个小饭店里,她点了三个菜。都是我爱吃的,我有点疑惑。问她,你也喜欢吃这些菜,她没有说话,笑笑,说,我知道你喜欢吃。吃饭时,我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说,我不想看到你老是忧伤重重的。我希望你快乐。我对她说,你一不是天使,二不是神仙,你以为你希望我快乐我就快乐啊。她说,不是啊,我是真的希望你快乐啊。看到她急的样子,我知道,她又怕哪里让我不高兴了。谢谢你,我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忧伤。她说,以后,我要让你快乐。
还是她和我一起穿梭于宿舍和教室之间,还是她和我一起,但,这次是,两个人一起快乐。
烟,你笑起来真好看。烟,你要是永远这样笑着多好。烟,以后你要记得,记得笑的样子哦。烟,以后你会忘记我吗?烟,不关以后你记不记得我,一定要记得微笑哦。
呵呵,青,我会的,我会一直笑着面对以后的人生。谢谢你,青。即使我忘了你,我也不会忘了微笑的。
深夜睡不着的时候,我会想起王青,想起临走前她对我说的话。想起她,我就会情不自禁的笑,是她教会了我怎么快乐,是她教会了我怎么面对人生。
深夜睡不着的时候,我会无数次想像,她,在我踏上汽车的时候,是不是也笑着离开车站的呢?呵呵,那个女孩。
于2010。4。30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