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一片云 于 2010-3-27 09:14 编辑
最近闹腾了些,几近疯颠。没理由,没心情。 狗一样地蜷在这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努力聊天,消极工作,顺带着打情骂俏,给自己寻找或成别人的笑料。一连几天都看不到太阳,却也慵懒如孕期的女人。
吃饭也被简化,早饭省,中饭庸,晚饭冷,只是饥饿的感觉像刚结婚的小媳妇一样,时时都在。也罢,算是给自己一个念叨。饥饿中的人最是清醒。我需要这样。
那天我又清醒了。离开校门,直扑那家小饭馆儿,那道豆腐烧平菇加了猪血勾芡出来的汤菜一直合我的意对我的口。
简单交待了老板后,漫无目的地向北逛了去。打发时间这十几分钟里,让我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灰色是这个季节的主色调。一堆灰色的人挤在了一起。中国人的看热闹的热情在我体内迅速膨胀,三步并两步,一头扎人堆里。
俩补鞋的。
都在七十左右,男的戴一黑帽子,刀刻一般的脸被帽子罩了半边,露出杂白的鬓角,正在用力地割着一个鞋底,似乎要加一个鞋掌。金融危机下,人们终于学会了节约。女的裹一条粗大的围巾,只露出两只混浊的眼睛,用缒子扯着一根粗线补一只张了口的皮鞋。
结论:老俩口。
恰好所穿之鞋也有小恙,脱下。递上。
平静,我又看到了平静的目光!在同里看到的那个老人家的如海一样深隧又平静的目光一下子又出现,最怕的就是这种历经一生看透一切的眼神。想到了父辈,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惊悚之余,迅速避开了老人家的目光,低头说着鞋子的毛病,然后又想到了自己的病。心虚,有冷汗。
从小就是一个欠管的人。最怕的就是两人,一是中学班主任,他的眼神能把我杀了,因为我服他。另一个就是父亲,我亏欠了他太多。最近一看到他,一看到他的眼神,心就会哆嗦。
老两口在忙的时候,不时低声交谈几句,地道的沭阳话,几乎听不懂。但似乎他们一直没有目光交流,只是拿东西的时候偶尔扫了对方,又低头做活。那相濡以沫的几十年啊,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能读懂。
鞋只是边角裂了一道小口。我让用强力胶沾一下就行了,但最终被无情拒绝。工序一样没少。打心眼里感觉舒服,就像工作中,只要把事情交给上了岁数的人一样放心。不像现在的一些小年轻的,就是一件极少的工作,也会做得让人目瞪口呆。最终收钱的时候,很平静地说一块钱,还说收多了。逃也似地离开。
穿着一块钱补好的鞋,吃着五块钱的猪血豆腐炖平菇,很香,而且似乎更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味道。或许,这就是骨子里的小农意识?也罢,抄起汤碗,直接把菜倒进米饭碗里,狂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