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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髫学堂记》
吾家小院,近来开了一所“垂髫学堂”。学生只一人,乃三岁稚子;先生亦只一人,恰是四十痴翁。学堂无甚规矩,桌椅板凳皆可作教具,沙土蝼蚁俱能成教材。
小儿初入学堂时,尚是蹒跚模样。每见蝴蝶过墙,必弃书追之;偶闻蟋蟀鸣阶,即伏地寻踪。我本欲教他识字数画,反倒跟他认得了十几种甲虫,晓得蜗牛触角最怕沾盐。原是我这个先生,先向学生拜了师。
至五岁光景,小儿忽成“哲人”。晨起问:“昨日去了何处?可能追回?”暮时叹:“月亮跟我走,它脚疼不疼?”我翻遍典籍答不上来,只得老实说:“阿爹也不知。”他便拍拍我手背:“无妨,等我长大告诉你。”这般童言,竟比圣贤书更醒人心脾。
近来七岁将至,小儿渐知世上有“规矩”二字。画人必添双足,涂天定要染蓝。我见他画得拘谨,便取纸墨与他同绘。我画黄猫捉红鱼,他绘紫马骑青虹。父子相视大笑,霎时明白:原是孩子教我破了心中樊笼。
常闻人言“教化童子”,我却疑是童子教化大人。他们用三尺视角,照见我们遗忘的星河;借赤子心肠,暖化我们世故的冰霜。所谓成长,原是父母借儿女的光阴,重新活过一遍清明。
学堂今日课业:共堆沙塔待潮至。塔倒时,小儿拍手称妙:“明日再堆更高的!”我忽然了悟——这沙塔何须永固,堆沙之乐原在掌心沙粒流淌时。(deep se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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