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周文王 于 2025-8-23 16:16 编辑
康熙七年的雪下得格外早。徐孝庄站在慈宁宫阶前,看杨尔衮的独臂掸去肩上积雪。那截空荡荡的右袖管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面不屈的战旗。
“皇帝要动起居注。”她将暖炉捂在心口,话音在寒气中凝成白雾,“你说他是不是忘了,这江山是谁替他守住的?”
杨尔衮的铁指扣住腰刀:“奴才这条胳膊既能挡叛军的铁骑,就能挡小##的任性。”刀鞘上的冰碴簌簌落下,露出深深一道斩痕——那是三日前养心殿前拦驾时,少年天子亲手劈下的。
乾清宫里,花若叶正摩挲着鎏金木匣的铜锁。左小手像只灵猫般从梁柱翻下,掌心托着把奇特的钥匙:“苏州府最好的锁匠打的,据说能打开前朝所有密匣。”
“朕要开的岂是锁?”少年天子冷笑,“是有些人捂了太久的嘴。”
次日早朝,当花若叶捧出起居注木匣时,徐孝庄的护甲骤然掐进杨尔衮的独臂。老臣当即出列,断臂横拦丹陛:“陛下可知这匣中记载,足以动摇国本?”
“朕更知民生多艰!”花若叶猛地掀开匣盖,“顺治十八年山东饥荒,赈灾粮款去了何处?康熙二年江南科场案,究竟谁才是真凶?!”泛黄纸页纷飞如雪,露出页角暗红的血指印。
徐孝庄忽然轻笑:“皇帝长大了。”她缓步上前,凤履碾过散落的纸页,“可您忘了——杨将军的独臂能挡千军,哀家这支金簪...”她拔下脑后的九凤簪,“也能定乾坤。”
就在簪尖即将刺向玉玺的刹那,左小手突然从龙椅后闪出!孩童嬉笑间抛出一卷黄绫:“老祖宗瞧这个更好玩否?”——那竟是杨尔衮与噶尔丹往来密信的抄本!
杨尔衮面色骤变,独臂挥刀欲夺。花若叶却早执剑等候多时,剑尖挑向他空袖管系着的暗囊:“将军可知朕为何专斩你右臂?”囊中落下的不是兵符,而是半块虎头鎏金符——与噶尔丹使者所持完全吻合。
“釜底抽薪...”徐孝庄颓然闭目。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新编的骁骑营已包围皇城。
雪停时,杨尔衮的镣铐声碾过汉白玉阶。花若叶拾起染血的起居注,对徐孝庄深深揖礼:“额娘,该用膳了。”
左小手笑嘻嘻捡起九凤簪,簪尖正挑着枚剥好的糖栗子——不知何时偷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