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大门口遇到老范,如果不往右转的话就会跟他明天见了。今天有点巧,怪我咯,吃的早了些,否则的话也就不会跟老范打招呼了。
跟老范也算邻居,我们两家相距五十米,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说不上特别熟,但想干干净净地把他从记忆里删除的话却也有些不易,毕竟相识多年,虽然说的都是些客套话,见面打哈哈而已,可我也觉得老范比那些平时疏于联系的亲人更可爱一些。
老范七十多岁了,他养了两只猫,据他说那两只猫从不会擅自出门,绝对禁得起外面的世界对它们的任何诱惑。老范家的门口有两只花盆,一大一小,小的那只栽花,大的那只种了些韭菜。
老范在这条巷子里有两套房子,一大一小,大者居北,小者居南,据老范说,每月仅象征性地缴纳一块钱租金就可以住到离开人世。不知老范怎么把这两套房搞到手的,他说那套小房子以前曾被自己的单位当做仓库存放杂物,大的则为当时的单位当做福利分配给自己居住的。
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到现在好像还不到半个月,也是在一个傍晚,回家时遇到老范,看见老范在那套小房子门口正端着粥碗大口呼噜,旁若无人的样子。便停下脚步跟他发生了一段十多年来绝无仅有的长谈,令我对老范的了解更全面了一些。
那天问老范为什么不把那套小屋出租给别人增加点收入,老范说因为儿子有时候会从上海回来看望他们,得让他们居有其屋。过了好几天我才想起来那间小屋其实曾被老范出租过,有一对外地夫妻曾在此间经营过烟酒,也卖油盐酱醋,白糖和茶叶,辣条之类,方便面也有的卖。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但老范却好像没什么变化,只觉得他头顶比以前更秃了些,眉毛更弯也更长了些,便觉得老范的脸比以前更大了,但他满脸的红光却较以前毫不逊色。还有老范的嗓门,也让我觉得一如从前那般洪亮。
2025.08.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