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5-7-18 17:19 编辑
我去蒙马特高地凭吊MargueriteGautier,有人问起,只说进了狡兔酒吧。我坐了飞机换汽车地来到这座小城,说是为探访三月杜鹃,其实不是。 我在狭窄的小街里往来踯躅,找一个货架上摆满盒装光碟,名叫“蓝色雪佛兰”的小店。我走走停停,不放过每座有着镂空楼梯间,底层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老楼。与去蒙马特的口是心非一样,我找的其实不是它们。 我在找一个人,一个何多苓笔下那个有着双大得有些夸张的眼睛的女人,穿着复古风格的白上衣,蓝裙子。 我甚至找的也不是她,而是围绕着她的那些私密、遥远、散发着夏天气息的故事。不论虚构还是真实,都与另一些时空的另一些阿蒙、另一些“蓝色雪佛兰”异曲同工。 男女事无非如此,有的转化为亲情,有的无声无息相忘江湖,有的藕断丝连至于无尽。刻骨铭心,如火如荼,起承转合,万宗归一。哪一个自以为独一无二的人物、故事,没有被前人演绎过万亿兆次? 人间天上,每个人的活法和各自的那些细节,粗看似有无限可能,实则大同小异。恒河沙再多也不是没数。 阿蒙是做平面模特的,艳阳之下戴着头盔,骑一辆与她的体态相得益彰的本田250,穿着条当年罕见的粉色牛仔裤。浑身上下,乃至经过的地方,都散发着一种神秘的、莫可言表的、女人的气味。那气味是如此的郁烈,千里之外即可予你想象得出的一切。 而她竟消失了,毫无征兆,彻头彻尾,像象湖的涟漪,像从来就没这么个人,像不如此就不是阿蒙。 但我却能感到她的存在,穿过天鹅绒的夜,在有形无质的时空深处的某个地方。可以编辑,可以演绎,可以删改,推倒重来。无拘无束,恣肆汪洋,在虚拟的影像里俨然其事地跌宕曲折。这就是她,所以为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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