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读书活动,马不停蹄返程。
主要是去领奖,有奖金。否则,以我的惰性,和忙乱,是断不会成行的。
都说经济下滑。此前,还没怎么觉得,具象到奖金,我算是看出来了:特等奖,奖金才800元,我是一等奖,600元。附赠:一把掐丝工艺扇。
努力想了一下:若我的记忆没混乱,不存在痴呆症先兆,从前的特等奖,好像是3000元,一等奖是2500元吧?
莫名就有了米箩跌入糠箩的心理落差感。
转而又一想,不就一篇读后感么?也没多少个字,更没费多少心思,怎么就落差起来了?果然人还是不能太惯着的……
那么问题来了:明年我还写不写呢?不对,码字是惯性,不存在写不写的话题,读后感什么的,似乎也是习惯成自然的。因此重点不是写不写,而是落在:还交稿不交呢?
沉浸在这些纷乱又可笑的情绪里,从搭上公交车到抵近单位附近,我都没怎么分神关注外界,直到我起身往车门挪移,挤过人群时,听到有人喊我,很“他乡遇故人”的语气:“蓉蓉?真的是你!”
咦,不是我初恋,啊,不,顶多算暗恋对象他妈么?多少年没见了,还是能辨认出来。赶紧应答,招呼,“哪来、哪去”的,礼貌寒暄几句。
说来也巧,路程有大段重合。自然而然,我俩同行,并闲聊几句。
忽然发现,心境全然不同了:从前的从前,忐忑不安、心跳加速的局促没了,有的是某种左邻右舍,甚至近乎亲情的熟稔感。
她知晓我对她儿子的情感。
没能走到一起,是我不勇敢、不坚定,他又顾虑太多,且不擅长表达,便在小误会之后分道扬镳。说到底,缘分不够,总有机会错过,无关其他。
但,情愫却一直在的,还持续了很久,是听到相关消息,都能面红耳赤、血液喷涌的那种,也是被我家先生笑话了很久,说我“看见老情人,扑棱蛾子似的,就飞出去了”的那种。
她笑眯眯看我,邻家婶子似的,说:“你瘦了很多呀。那会儿胖乎乎的,又白净,特别可爱;现在瘦了,也好看。”
我本来要惯性脱口而出,说“老了,老了,能好看到哪里去?”忽而想起来,人家是站在长辈的立场,我哪里敢托大说一声“老”?
当即压下话头,只自我调侃说:“小孩子不操心,自然净长肉去了;这会儿还傻长的话,就有点说不过了吧。”
便一起笑了起来。
后来她聊到儿子媳妇,主要是孙女的情况,也问我家儿子谈恋爱了没。再后来,到分岔路口,她热情邀约说:“到家里坐坐?”
自然是坐不得的。
首先,我得赶回单位,午间有个讲座,我是牵头人之一,要负责专家接待。其次,虽则与她相处愉快,不代表与人媳妇能愉快,关乎前任什么的,最好沉寂于旧时光,不再露半点喘息之声。
——这一点自觉性我还是有的。
忽然就轻松了,连来年交稿与否,都打算扔给彼时心情。从来没有想过,一段旧恋情晾出来,会是如此:多年前的故事,故事里的人只剩温润和暖意,若远方的亲人,更若遗失在老家的近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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