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25-2-20 11:39 编辑
新学期开学了,我走进老年大学英语班教室。不一会儿,教务处老师就进来为我们介绍了新来的英语女老师——上海大学刚退休的教授刘老师,并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退出了教室。
我打量起这位刘老师,高挑的个子,气质高雅,着一身淡咖啡长袖连衣裙,白哲清秀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微卷的短发,脖子上挂着一枚精致的小挂件,一直垂到胸前。看上去比较年轻,想不到已退休了。
开始上课了,老师先在黑板上写了“RosieLiu”, 用英文介绍了自己,说了一大堆英语。并用英语问大家:听得懂吗?有同学用英语回答了老师。我惊讶得连忙举手:“老师,我的英语是零基础 ......”
原来这班上的同学已经学了好几年了,有的年长一些的甚至学了近十年了,哇,原来我是插班生 ? 呵呵,当初报名时说好是报“零基础英语班”的,在我的印象中,零基础应该是从26个英语字母开始教的那种“零基础”,可是现在 ......
昔日的往事一幕幕地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在“我是中国人,不学ABC”的荒唐年代里,我们的英语课屈指可数,除了学会26个字母外,就学了二句话和一篇短文。这几句英语就这样定格在我的学生时代了。
改革开放后,当时我的工作单位某体委,借助在国家体委什么司的一丁点儿关系,拿到了几个国际性的大型比赛项目。有一天,体委的办公室里来了一只外国电话,小强拿起了电话却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他只得说“Yes,ok!Yes,ok!”,当他刚放下电话,大家“哗”地大笑起来了!他却怏怏不乐地对我们说:“谁听得懂呀!”
比赛开始前,要搞接待工作,我被安排在接待组。当时碰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缺少翻译,有关人员就把懂一点外语的亲友都叫来帮忙,也可以赚点劳务费。有一位俄语翻译,竟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她每译一次都要跑到旁边去翻一下词典。
在报到处,有一位外宾过来登记,当我们发现这个国家应该有二位运动员,怎么现在才来了一位呢?工作人员中的一名高中生只得用半生不熟的英语问他,“还有一位什么时候来?”因这位外宾也不太会英语,更不会汉语,所以也只是马马虎虎地应付着。他伸出了一只手,说了句:“Tomorrow”(明天),然后停了三秒钟把手反过来,再说了一次“Tomorrow”!那位高中生还算聪明,想了一想终于明白了:“Tomorrow”的“Tomorrow”等于后天?(哈~~他只会说“明天”,不会说“后天”) 外宾点了点头。
在比赛场地里,有一位外国运动员过来和我说话,因我不懂英语,他放慢了语速反复地说了几遍,我只听懂了二个词汇“迪斯科”和“ok”,我想他大概是想约我去跳迪斯科吧。
在我评职称时,外语是一定要考试过关的。我对英语一窍不通,想想还是学日语吧,因日语中有几个汉字可以想象出一点意思来。通过努力终于考试成功了,但考完了也就忘记了,二年后全都还给了老师。现在连最起码的也不会了。
退休到了上海,和老外交流的机会更多了。我也曾进过老年大学的英语班学习,当时教我们的那位英语女老师因她的爸妈都是宁波人,所以对我特别好,课堂上老是给我开小灶,还硬要我站起来高声朗读。但是我那硬邦邦的宁波腔英语常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
不过通过一年多时间的英语学习,当时的我也真尝到了学英语的小甜头:如有一次我去看进口片子的电影,发现有好多话我能听得懂意思了;还有,我也能用半汉半英的话语和会英语的朋友通电话聊上几句了。
我住在复兴西路时,晚上常和几位邻居小姐妹到乌鲁木齐路和淮海路交界处的三角花园跳交谊舞。那里经常会有老外和我们一起来跳舞,我有时也能和他们简单地交流几句。
那时我外孙还小,体质差经常生病,我也只得经常请假去照顾外孙,时间一长我就跟不上进度了,做了一名可耻的学英语的逃兵。想想真有点对不起那位对我好的英语女教师。现在外孙大了,不用我再去管了,我有足够的时间学英语了,可惜我的年纪也大了,更想不到会碰到今天这样尴尬的局面。
这位刘老师听完了我讲的故事后,就耐心地劝说我:“不要急,只要你肯学,我一定帮助你跟上他们。你回去后,先把这48个国际音标读会,......”
新来的刘老师真好,我从心底里感激她!
唉,我们这一代名副其实的“英盲”,老了,记忆力差了,想学英语谈何容易?真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还是撤吧,不要去拖老师和同学们的后腿了! 我又一次成了学英语的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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