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的少年 第五章 烦恼 第六章 意外

远古乡村

        第五章 烦恼

        空姐过来送餐，小奔要了一份鸡排米饭，要了一瓶常温水。不喝饮料是他对自己一贯的要求。

        大屏幕上正在演动画片，人们从睡意朦胧中醒来上厕所、吃 晚餐。机舱里很安静，几乎没有多少人交流。

        小奔知道，睡一觉醒来就到了上海。哦，不夜城、东方明珠、黄浦江……以后我就是上海人群中的一个了。

         小奔晚饭后在走廊走了两圈，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又回到座位，放低了一点座椅，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觉得有点疲惫。

        闭目养神，酝酿睡意。可脑子里有些想法停不下来，有担心也有欣喜。

        如果小时候想回中国只是一种愿望，那时候心中希望父母带他一起回去。当他发现这只是一种奢望的时候，决意一个人回国的想法大概有两年时间了。

        上五年级终于买了手机，上六年级拥有了自己的电脑。后来看了好多好多书，从玄幻到科幻，从纪实文学到散文，历史丛书……什么都看。每一款新游戏出台他都会关注，但是他不想花钱花时间沉迷游戏，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对于电脑上的一些简单操作，完全是无师自通。他是绝不会让自己走偏路的，也不会被网站上的黄色片吸引，他希望自己成为一名正义的真正的实力写手，具体写什么，他还没有想好。回国之后再看，什么赚钱就写什么。这就是他的初步规划。

        妈妈一而再再而三问他怎么买到机票的？小奔觉得好笑，那个掌控欲一点都没变的爸爸，居然到现在还没发现机票是他亲自刷脸买的。这也难怪，假期妈妈回国看望外祖父母和奶奶，他理所当然地必须替代妈妈的工作，帮忙守生意。

        预谋已久，终于等到了机会。那天趁爸爸很忙的时候，说想买一件小东西，请爸爸帮他付钱。于是他用爸爸的手机进一家小旅行社订好机票，捏着后面的尾数，露出311前面的三个数字，爸爸看了看以为他想要一个智能游戏机什么的，于是刷脸支付了现金，又去忙他的事情了。小奔起先还是有点害怕走之前被发现的，幸运的是支付信息在爸爸的另一只手机里，那只手机他忘了充电，一直放在家里，没有看到刷钱的信息。

        小奔知道，他离开之后父母肯定会找到机票是怎么订购的线索。小奔尝试用他的居留订票，上面显示未满十八岁，需要经过父母同意去警察局申请单独旅行。利用爸爸忙碌时刷脸买票是有点冒险的，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幸好，直到他走了爸妈都不明白机票是谁帮他买的。

        小奔记得，哥哥在身边读两年研究生，妈妈每天都很开心，可爸爸每天都重复同样的话，要他回国去发展，不要把青春浪费在做苦力这件事情上。家境就这样，成不了大商贾，回国考个公务员，熬个十几年说不准官场上就有了一席之地。诸如此类的话，让人的耳朵都听出来老茧了。

        哥哥拿到毕业证的时候，那天爸爸喝了一点酒，又开始追问哥哥有什么打算。哥哥很烦，说原本打算在这边找一家律师事务所先当杂工，边工作边就读这边的专业法律系，等毕业之后在这里入职律师行业，免得一家人分两地。可是两年下来，他与爸爸的理念不合，决定回国去发展。

        哥哥说他并不喜欢国内的人际关系圈，可他更不喜欢爸爸整天唠叨公务员的事，回去之后不可能考公务员，他工作的理想城市是北上广或者是深圳。到底在哪里落脚，暂时还没办法定。

        爸爸说要跟他一起回去，他可以找到关系，送一点礼就可以进地方上的检察院或者是司法机关。哥哥问家里很有钱吗？送礼，一般人你敢送人家还不敢收。收礼的人估计没能力办事，有能力办事的，人家不会因为你送个几万块钱断送自己的前途，排队入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都是官位关系户，也就是说可以互惠互利的长远关系，你确定要倾家荡产去搞这层关系吗？这么说吧，就算你真这么做，我也不会接受。我学的这一行，只能接受体系内的规则……

        小奔对这些话不感兴趣，也听不懂。听了半天也没见吵起来。幸好，哥哥没多久就回国了。

      小奔对哥哥的生活轨迹是由衷羡慕的。不像他，好像一出生就是个错误，妈妈为了养家不得不把他送回国交给奶奶，而奶奶在他心里没有留下难以割舍的印象。

        小奔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样，面对任何人时都会紧张，十五岁时开始严重，并且不敢与人对视。查看资料说这叫社恐症。小奔很烦，一个自闭症还不够，居然还来个社恐症。妈妈每天耐心地纠正他，尽量多跟他说话，可爸爸就不一样，所有的话都是负面情绪。

        小奔为此看了很多书，发誓一定要自愈。这次回国的主要目标之一就是要独立生活，就像离家之后独自坐大巴到马德里，然后换票、登机，与工作人员交流时，虽然内心紧张，却做到了诺诺大方，就像妈妈平时教他的那样，目光柔和地看着对方，条理清晰、语言简练回答或问问题。为了能够做到这些，小奔对着镜子练习了许多次。事实证明，他成功了。回国之后他要在陌生人多的地方去感受一下，学会与陌生人打交道。他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社恐症患者，这也是他坚持不看心理医生的原因。要想自愈，就要离开妈妈，因为妈妈这些年把他保护得太好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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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意外

        小奔从睡梦中醒来时，空姐再次推着餐车送餐，机舱窗是关着的，也不清楚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这一觉足足睡了六七个小时，真是神清气爽。小奔看一眼窗玻璃上自己的脸，稚气未脱，挺拔的鼻梁、好看的嘴型，一双灵气的眼睛，奕奕有神，这个神态是妈妈教给他的。

        对，往后就用这种状态与别人打交道，写作之余多找人说话。他要用两年时间自愈，让亲人看到一个全新的自己。到那时候他们是不是会对他刮目相看？但是小奔对自己还是了解的，与别人说话时就会紧张、甚至胆怯，某些状态似乎真的与别人有区别。

        小奔一想到往后的生活中只有他自己，内心充满期待。

        为了这次来之不易的独立生活，他学会收拾房间，这样妈妈才不会翻看他的东西。开学是九号，因为机票是十九号清晨的，他尝试跟妈妈说，要么今年就不去上学了，在家里自学算了。妈妈说如果你真不愿意读书了，那我们就不读了。你的成绩并不差，自学就等于放弃了学习生涯。你还年轻，不要轻易说放弃。小奔连忙表示他愿意去学校学习，生怕妈妈追问原因。要不是他掩盖得好，细心的妈妈早就发现了他的动机。

        时间过得真快，飞机降落，出关。小奔轻装出门，拎着小背包来到海关货币兑换处，护照和居留复印件。工作人员接过资料，看看资料又看看小奔，反复看了好几遍，你有国内的身份证吗？

        小奔拿出身份证，工作人员看了看，身份证过期很久了，不能兑换人民币。

        小奔听到这话，半天没反应过来。忽然有些着急，仔细检查身份证，还是五岁时的样子。

        我不是有护照吗？

        你还未满十八岁，护照换不了，喊你监护人来换。

         不给兑换人民币？那可怎么办？小奔只得腾位置给后面的人，站到旁边茫然无措。幸好手上还有几百块钱，微信里也有几百块。看样子需要先办一张手机卡。还好，用护照办手机卡还是蛮顺利的。

        办完事情，已是晚上九点，外面一路灯光，却无法看清灯光漾出的景致。小奔觉得非常疲倦，身上黏黏的，真想洗个澡，好好地睡个觉。好吧，那就先找个住的地方吧。

        小奔做梦都没有想到，愉快的回国之旅遇到这么个难题，把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坐上的士，问司机机场附近哪里有比较便宜一点的旅馆，送他去就可以了。不敢说住宾馆，搜索过无数次，宾馆太贵。原本打算住一晚，第二天找个房子安顿下来。没办法，只能先回老家去换身份证。手上和微信里的这点钱，住一晚上之后，不清楚能不能买到回老家的票。这次回来，老家不在他的计划中，小奔有些沮丧。

        司机很热心，看小奔是个孩子，心事重重，随意问了一下小奔的情况，小奔只是笑，没有回答。司机带他到了一处小旅馆密集地，说住一晚大概两百多块钱，告诉他这里离机场也不远，方便。

        就这点距离，花了四十多。下车之后，小奔走进一家旅馆，拿出护照，前台看了看他，要他出示身份证，小奔不得不拿出那张过期的身份证。前台小姐姐不觉笑了起来，你是个学生吧？身份证过期了，不能入住。对了，你有父母授权的单独旅行证明吗？有这个证明也是可以入住的。刚从国外回来的吧，你父母呢？

        小奔说跟爸爸一起回来的，那就过一会再来吧。

        前台小姐姐把资料还给小奔，小奔连忙接过就出来了，心想幸亏自己机智，要不然肯定会露馅。

        小奔沿着小马路踽踽独行，心里回想刚刚那位小姐姐说什么单独旅行证明，那是什么呢？这还是头次听说。两百多米处又有一家旅馆，进门，前台是位大妈，和颜悦色的，小奔拿出护照，说住一个晚上。大妈看了看，有身份证吗？

        过期了，回来换身份证的。

        有单独旅行证明吗？就是你父母同意你一个人出来旅行，有你居住当地派出所印章的证明。你还不满十八岁，从国外回来的，单凭护照没有身份证办不了住宿，跟你监护人联系吧……

        我爸要晚一点到，算了，我先去找他。

         小奔这次吓得够呛，看来这是摊上大麻烦了。身份证过期了、未满十八岁不能换钱、没有单独旅行证明连旅馆都住不进去，还有这样的规定？

       头都大了，怎么办？

       小奔觉得飞机落地之后的这三四个小时，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光，难道这就是“逆境”？小奔想到“逆境”两个字，内心不由得生出一股子倔强，前面不是还有旅馆吗？

        先吃点东西吧，小奔想。小奔走进小馆子店，要了一碗三鲜面，埋头吃完，心想，就这味道，真没有妈妈做的好吃。看看时间，深夜一点多了。

        小奔再次走进第三家旅馆，比前两家要气派一些，有两个门卫。前台也是一位年龄不大的小哥哥。小奔拿出护照，给我订一间房。

        前台小哥看看护照，好的，抱歉，请出示身份证，还有单独旅行证明。

        身份证过期了，要更换。

        对不起，国外回来的旅客，我们酒店必须报备给当地派出所。这样吧，你跟家长联系，确认一下，我才可以给你订房。

        算了，我还是先去找我爸。说着找前台讨要护照。

        小弟弟，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吧？前台完全没有归还护照的意思。

        这个点已经没有客人进出，两个门卫也走了过来。小奔内心一紧，该不是家黑店吧？一慌张就低下了头，脑子里想不出对策了，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双手捏紧拳头，心想只要他们动手，他就拼死一搏。无奈身不由己，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上开始冒汗。完了，估计今天难逃一劫。

        曾经吃饭的时候，爸妈讨论过一些社会问题，比如黑心旅馆骗人拉去摘肾，比如最近几年把年轻人骗去缅甸……还有什么？小奔一下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出现一幕幕恐怖的画面。

        你不要害怕，酒店是有规定的，仅凭护照找不到你的个人信息，我们的工作就没办法进行。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吧。

        三个年轻人围着小奔，说了很多话，倒是没有动手的意思。小奔理不清该怎么回答。他不想联系父母，这太没有面子了。

        小奔低着头，闭上眼睛努力强迫自己放松，不能遇到问题就逃避，内心的紧张慢慢消失了。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发现这三个人并没有恶意，也没有发生对他做出无理的举动。

        前台说道，一直这样也不行啊，小弟弟，要不我送你去派出所，你跟警察叔叔说明自己的情况，做个记录，我再带你来登记住宿，你看这样好不好？

        小奔一听要去派出所，心里不舒服，那地方不是坏人才被送进去吗？小奔连忙抬起头，我马上跟我爸妈联系。

陶陶然然

我知道有种车叫大奔，看到小奔老想到那个，刚好也是跟司机有一点关系。

禹鼎侯

欣赏了，一共大概多少集？

江小蝶

哈。想起来，我第四节还没跟读。

浅泠

跟读，盲猜这篇小说五万字左右。

风吹锦衣印梨花

跟读

远古乡村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4-10-7 22:03
我知道有种车叫大奔，看到小奔老想到那个，刚好也是跟司机有一点关系。

厉害，联想得有点道理。

远古乡村

禹鼎侯 发表于 2024-10-7 22:28
欣赏了，一共大概多少集？

马上完结

远古乡村

江小蝶 发表于 2024-10-8 18:04
哈。想起来，我第四节还没跟读。

爱看你的细评

远古乡村

浅泠 发表于 2024-10-8 22:16
跟读，盲猜这篇小说五万字左右。

一般我是盲写，字数还真没有计算过。

远古乡村

风吹锦衣印梨花 发表于 2024-10-9 14:03
跟读

欢迎锦衣～

陶陶然然

远古乡村 发表于 2024-10-9 17:16
厉害，联想得有点道理。

哈哈

浅泠

远古乡村 发表于 2024-10-9 17:19
一般我是盲写，字数还真没有计算过。

WORD文档下方有字数显示。或者在文件上方找一下按钮，也能看到具体字数。

远古乡村

浅泠 发表于 2024-10-9 21:08
WORD文档下方有字数显示。或者在文件上方找一下按钮，也能看到具体字数。

谢谢提醒，下次就可以用了

远古乡村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4-10-9 21:01
哈哈

江小蝶

远古乡村 发表于 2024-10-7 20:26
第六章  意外        小奔从睡梦中醒来时，空姐再次推着餐车送餐，机舱窗是关着的，也不清楚外面是 ...

     曾经吃饭的时候，爸妈讨论过一些社会问题，比如黑心旅馆骗人拉去摘肾，比如最近几年把年轻人骗去缅甸……还有什么？小奔一下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出现一幕幕恐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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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个，……是不是有点迟~~~之前看一切有条不紊的，还以为深思熟虑啥啥都考虑到的，结果是熊孩子骚操作。。。艾玛，浪费我诸多笔墨~~~

江小蝶

远古乡村 发表于 2024-10-7 20:26
第六章  意外        小奔从睡梦中醒来时，空姐再次推着餐车送餐，机舱窗是关着的，也不清楚外面是 ...

小奔一听要去派出所，心里不舒服，那地方不是坏人才被送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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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教育没跟上啊。我们家跟孩子说的是：有困难找警察叔叔，前提们一定要确认身份是警察叔叔。然后警察叔叔能够给你最好的建议，以及帮助，并且能尽快联系到爸爸妈妈~~~

江小蝶

远古乡村 发表于 2024-10-9 17:18
爱看你的细评

我看书也这个德行，边看边勾画，旁批的那种！~~~

浅泠

远古乡村 发表于 2024-10-10 17:57
谢谢提醒，下次就可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