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错身入局毕竟步步皆殇
梦梦回到凌月宫,心情复杂,知道魏娘娘有一个天大的阴谋要对付颜娘娘,却又不敢直言相告,生怕颜娘娘查知自己的身份,要知后宫规矩极严,对那些吃里扒外的不忠奴仆的处罚也愈加严厉。梦梦既不想让颜娘娘对自己产生厌恶,又怕颜娘娘中了魏娘娘的计谋,着实煎熬。
沈清颜见梦梦这几天神情萎顿,还道生了病,本拟让梦梦将她托人买的安胎药给夏紫星送去,但见梦梦身子不舒服,便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则亲自将药熬好送去。
经过荷花池畔,忽见一个宫女坐在地上哭泣,沈清颜认识正是御膳房的使女小翠,便将药放在一旁,问小翠怎么回事,小翠泣道:“奴婢走路不小心,滑了一跤。”沈清颜安慰了一会,将小翠扶到一边休息,这才回去端药,却发现药不见了,沈清颜奇道:“咦,药呢?”找了一会,才在一株花树边找到,沈清颜却没有多想,直接端起药就向星涟宫去了。
她自是不知道小翠摔跤是假,正是魏娘娘的计策,由小翠假装摔倒吸引沈清颜的注意,秦思涵早躲在一旁,趁机将安胎药换成了早就准备好的毒药,只是秦思涵紧张之下没有将药盘放回原处。沈清颜哪里知道这些?虽然药盘换了地方,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在意,仍是往星涟宫去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秦思涵刚刚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不由得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梦梦,着实吃了一惊。原来梦梦终究放心不下,便一路悄悄跟着沈清颜,刚刚到这里,便见秦思涵鬼鬼祟祟不知干什么,之前的换药她却没看见。秦思涵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吓了我一跳。”梦梦道:“不做亏心事,干么这么怕我?”秦思涵问:“你都看到了什么?”梦梦道:“颜娘娘是个好人,你千万不要伤害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思涵舒了一口气,听梦梦这口气,并未发现自己的图谋,不由得面露微笑。梦梦问:“你笑什么?”秦思涵忽道:“咦,颜娘娘,你怎么回来了?”梦梦忙转身去看,忽然一股大力往自己身上推过来,梦梦吃了一惊,转头看见秦思涵面目狰狞,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梦梦拼命挣扎,奈何使不出力气,渐渐的窒息之感越来越重,双手拼命乱抓,动了一会,便没了力气。
秦思涵掐死了梦梦,心子砰砰直跳,也是吓得不轻,四处一看,正好无人,便将梦梦的尸首推进了荷花池中,扑通一声,水花溅起,随即沉了下去。
到了第二天,夏紫星忽然小腹疼得厉害,忙让颦儿请太医来诊治,太医发现夏紫星的下身流出鲜红的血来,便问夏紫星最近吃了什么,颦儿回报只有颜贵妃送了一次安胎药。太医说:“龙种怕是保不住了!这药里有古怪。”夏紫星听说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顿时惊得昏死过去。
太医命下人找到沈清颜送来的药渣,查验之下竟在里面发现了一味红花,红花属滑胎之药,夏贵妃正是喝了含有红花的药物,才导致流产。
夏紫星伤心欲绝,她在皇宫里没有根基,所有希望都压在腹中胎儿身上,却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悲痛之下几度昏厥,一方面固然是心伤胎儿,却怎么也也想不透为何沈清颜要这般害自己。
药是沈清颜亲自送来的,证据确凿,沈清颜百口莫辩,皇上闻后龙颜震怒,任由沈清颜如何解释,终究一道圣旨将沈清颜打入了冷宫。
临华宫里此时却是一派欢喜,魏娘娘一边嗑着瓜子,对沈清心道:“妹妹这一招借刀杀人果然妙极,不但让夏紫星那贱人的龙种胎死腹中,更借手除掉了沈清颜,这时候恐怕夏紫星要恨死了沈清颜了。”沈清心掩口咯咯直笑,道:“如此才更有意思。”魏娘娘笑道:“妹妹下手也真够狠的,沈清颜可是你的亲妹妹。”沈清心却懒懒道:“最毒妇人心,为了义父,也顾不得了。”
魏娘娘拍手笑道:“这下蓉、颜二妃不足为虑,咱们是该着手对付祝元帅了。”沈清心道:“此事义父已有计较,姐姐大可放心。”说罢便重新披上斗篷,仍由下人引着从侧门出去。魏娘娘看着沈清心离开的背影,暗想自己这个妹妹为了自己的私欲,竟连从小生活在一起这么久的亲妹妹也下得去手,自己与她不过权宜之交,谁知哪一天她不会对自己下手?她可不想落得个和沈清颜一样的下场,需得及早做打算才是,心中竟起了想要除掉沈清心的念头。
沈清心回到府中,差亲信找来魏膺,交代只需如此这般,魏膺拍手道:“这条计策甚好,我早就看祝云飞那臭小子不顺眼了,要不然怎么说你是爹爹的心头宝呢?当然了,更是我的心头宝。”说着,就要来抱沈清心,沈清心懒懒推开魏膺,媚声道:“你猴急什么,都这么多回了你还吃不饱?”魏膺色眯眯笑道:“谁叫你天生生了一副勾人魂魄的眼睛呢?”便横抱起沈清心,走到床边,转身放下了帐子。
从沈府出来,魏膺志得意满走在街上,忽见到一个白衣公子,正是祝云飞,不由道:“这不是祝公子么?”祝云飞认识魏膺正是那日欺侮沈清颜的那人,不由道:“你有何贵干?”魏膺笑道:“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的手里。”祝云飞冷然道:“是么?你倒是试试。”魏膺见过祝云飞的手段,怕他再对自己动手,不由心上一怯,道:“可笑,可笑!”祝云飞问:“可笑什么?”魏膺道:“可笑到现在你还对沈清颜念念不忘,却不知人家现如今生逢大难,你却毫无作为,不是可笑么?”
祝云飞吃了一惊,一把拎住魏膺的衣领,问:“你说什么?颜妹怎么了?”魏膺脸涨得通红,道:“你,你放手!”祝云飞意识到失态,忙松了手,问:“颜妹到底怎么了?”魏膺嘿嘿冷笑两声,却不回答,趾高气昂的走了。
祝云飞心急如焚,魏膺故意只说一半,更是让他无所适从。皇宫大内不比其他地方,想要入宫看颜妹却也是不能,只能干自着急,彷徨无计。
如此过了两天,到第三天头上,忽然一个绿衣少女找到祝云飞,道:“公子,原来你在这儿!”祝云飞认出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柳儿,柳儿从小跟随自己,文武兼备,甚是得力,此次来到京城却并未带在身边,如今柳儿竟寻自己到了京城,想来是边关出了重大变故。果然柳儿道:“这段时间边关战事频仍,老爷极力主张以和为贵,怎料朝中以魏丞相为首的一派却好大喜功,向皇上进献谗言,说老爷拥兵自重,勾结番邦,这才不愿意出兵。皇上一怒之下,命老爷尽起精锐,不日开拔,向边关用兵。”
祝云飞一听便知大事不好,道:“这是魏丞相的奸谋,如何能信?”柳儿道:“老爷也知道,可是圣命不可违,老爷也没办法。”祝云飞道:“那事不宜迟,我得回去助我爹爹一臂之力。”第二日便安排妥当,与柳儿快马驰向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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