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24-8-2 10:15 编辑
王幼君说,抽烟的女人,白给也不要,伤风败俗,大逆不道。还说,女人抽烟如同金星逆天而行。
金星由他到她的过程,压力如何不得而知,但,她遵从了内心,且无碍于他人。你可以不喜,却又何必吐人口水?
如同女人抽烟,你看不惯可以,远避之可以,说叨几句也可以。然,以性别优势恶毒攻击,从骨子里碾压女人,何尝不是另一种浅薄和低俗?
关乎抽烟,无论男女,我都是不喜的。无他,近之,呛人。故而,远之则可,不给任何评价。
初次接触女人抽烟,是我的奶奶。记忆太久远了,忘了有没有烟味儿,能记住的,是咕噜噜的水声,此起彼伏的热闹。
是的,水烟袋,结构很复杂的那种。我甚至记不住,是锡壶,还是铜壶?单记住了细长颈子下的大圆肚子。可惜没有前瞻性,该收捡起来作为古董的。
后来,在某些影视剧里,看大户人家老太太捏个水烟袋,很是拿姿拿态的优雅、气派,便总是忍不住想乐:水烟袋都成道具了咋滴?
再后来,接触到更多的抽烟女人。
比如我的大姑母。
她能干,要强,却又诸多不幸。偶尔她会买醉,醉到深处,便嚎啕痛哭,发泄积压的情绪。但,她得努力活着,为生计而奔波,没资格醉生梦死。
烟便成了她的常规慰藉。点点蚕食肺叶的烟,从嘴里进去,绕行一圈,再从鼻子里出来,好似就能缓解她的伤痛,给予她面对困境、挣扎前行的勇气。
她有很多烦恼,无处倾诉,或者就算诉了,也无人能懂。唯有烟,是最好的陪伴,哪怕它加速了她的衰老速度。我有时候会想,饮鸩止渴未尝不能多苟延残喘几分钟,哪怕几秒钟,而况仅仅是有损健康呢?
再如,我小舅舅的红颜知己。
我小舅舅操劳太多,生意走入低谷,身体垮掉的那些年,是这个“红颜”替他撑起来的。她性情爽朗,自信乐观,工作能力超强,跟生意伙伴哥们儿似的,我甚至能揣想,她是可以跟他们掰腕子的。
然,我总记得一句话:哪个女人不想有个肩头靠靠?
这个“红颜知己”跟我小舅舅纠葛很多,情感的,经济的。闹到最严重的时候,是我舅妈打上门去。然,却是很难了断的。因为牵绊太多,我舅舅早已形成依赖,是经济的,连同精神层面的依赖。
也因此,看她捏着烟吞云吐雾的时候,我特别能理解她的境遇。设若能有更多或更好的选择,她何至于在我舅舅身上吊死?或许我舅舅在她年轻时帮扶过她,然,这也成了她后来的沉重负累和情感羁绊。
工作压力,舆论压力,内心的挣扎,哪样是轻松的?高强度的运转里,她把情绪压下去、压下去,再通过烟一圈圈释放出来,重新整理好心情,强颜欢笑为自己,也为那个值得的,抑或不值得的男人打拼天下。
我舅舅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而她,可能更多倒是不幸的。后来旅行至东北,看见很多女人抽烟,高声大气说话,粗糙得跟个爷们儿似的,我就特别能理解我舅舅的这个“红颜”。哪个女人不想精致、优雅,娇滴滴存活呢?在沙猪主义泛滥或爷们儿靠不住之下,不得已“爷们儿”起来,女人们上哪里说理去?
其他像拥有艺术气质的女人,或蔑视规则、性情叛逆的女人,不小心感染了烟瘾或是为了表演给别人看而渐渐加入烟民队伍,无非是借吸烟来平息较大的情绪波动,或梳理自我的思维方向。
又碍着谁了呢?
烟不是一种生理需要,而是一种心理需要。选择了烟,也就选择了亘古的缄默和孤独。她们不再小女儿姿态,动辄梨花带泪,奢求男人们的悲悯和怜惜。烟,麻痹了她们的纤敏,或替她们在不为人知处,多愁善感,泪漫心河……
那谁说过,没有故事或者没有伤痕的女人,是不会爱上烟的。深以为然。女人爱上烟,依赖上烟,比男人更需要勇气,因为她们还活在男权余孽的眼皮子底下。
什么时候,就连抽烟这类事儿,都成了男人的独享专利?女人但凡染上了,竟堪比给男人戴了绿帽子?要落个“伤风败俗”、“大逆不道”的罪名,甚至被侮辱为“白给”都不要的程度?
你,你们,真特么是好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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