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教授在她自己帖子《这段日子到底过得好不好啊?凡是需要研究……》(http://bbs.tianya.cn/post-1178-32648-1.shtml)最新出炉了以下一段高论:
“刺激-应激性反应。
雀鸟,它们各自都有欲望,又同时有共同的刺激-应激性反应模式。所以它们能同气连枝。
论坛上也有这种气。高隐君来了,王二麻子欢迎之,窗子欢迎之,大漠李兮欢迎之……因为他们有欲望,也有共同的反应模式。
说白了,就是有共同的意识形态。什么意识形态呢?受害者的心态,受压抑的心态。
中央帝国,长久以来也是这种心态。自鸦片战争以来,为民族解放的先烈永垂不朽。这句话看起来扬眉吐气,其实骨子里是受害者的心态。老大帝国受害,所以处处反西方。这是一种刺激应激。
高隐君的应激性反应是反过来了,处处崇拜西方,却又顺理成章。高隐君觉得受害于老大帝国,所以老大帝国反对的,都是他拥护的。
高隐君与老大帝国有不同的欲望,却有相同的刺激-应激性反应。与高隐君应激性反应模式相同的,都会自然而然地不知不觉地欢迎他,就像鸟雀儿同气连枝。”
段教授如上这番高论,当然毫不例外地得到红袖另一些相同趣味网友的赞同。对此,我也学学宝刀师傅,姑且称这番高论为大大的”屁话“,因为它充分展现了以段教授为代表的一部分知识分子群体身上根深蒂固的劣根性。
这种劣根性五四先贤其实早就批判过,那就是中国人精神的麻木贫瘠。段教授似乎根本不懂思想批判对于人类历史文化的意义,根本不懂所有文字中最震撼人心、最能擦出智慧火光、也最能推动历史进步的,唯有思想的碰撞交锋。古往今来那些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和哲学家,他们留下的伟大作品,无论是中国的《楚辞》、《红楼梦》、《聊斋志异》,还是外国的《红与黑》、《悲惨世界》、《变形记》,之所以能写进史册而永垂不朽,很少不是因为充满了对人性的呼唤,对个体生存状态和前途命运的关怀,以及对社会和制度、对传统和习俗的深刻思考批判。一如”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一如“吾宁悃悃款款,朴以忠乎,将送往劳来,斯无穷乎?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将游大人以成名乎?“一如”宁昂昂若千里之驹乎,将泛泛若水中之凫,与波上下,偷以全吾躯乎?”
思想史上一样如此。尼采“重估一切价值”的宣言就如划过欧洲上空的闪电,康德的“纯批”就如一把处决欧洲自然神论的利剑(海涅),费尔巴哈把人们从“异化宗教”对彼岸世界虚无缥缈的信仰重新拉回到了尘世,马克思则更进一步由对天国的批判转向对尘世的批判,由对宗教的批判转向对法的批判,对神学的批判转向对政治的批判。而当代中国,如果没有当初对猫左遗毒的清算,就不会有八十年代文艺繁荣的盛况,也不会有改革开放带来国家社会的巨变。
段教授们,看看,不光中国人,外国人如雨果、卡夫卡、马克思等,不也一直在逆反这个逆反那个么?所有这一切,要是按段教授们逻辑,是否也叫“隐显于意识形态”?是否也叫“以自己心中的阴影为靶子”(第28楼)?是否也叫“应激反应”(http://bbs.tianya.cn/post-1178-32648-1.shtml第12、13、21、23、24楼)?
按照爱德华·沃第尔·萨义德(巴基斯坦文艺理论家)观点,知识分子就应该具有开拓、创新的胆略,不墨守成规,超越民族界限,从那些体制内的“安乐窝”、文化上定居的状态转移到无所倚靠的放逐状态,成为游弋于疆域之间、安乐窝之间、各形式之间及语言之间的异端政治人物,他认为流亡是促使知识分子保持独立和批判精神的最佳状态。
萨义德在《知识分子论》中知识分子定义为“具有能力‘向’(to)公众以及‘为’(for)公众来代表、具现、表明讯息、观点、态度、哲学或意见的个人。”而且这个角色也有尖锐的一面,在扮演这个角色时,必须意识到其处境就是公开提出令人尴尬的问题,对抗(而不是制造)正统与教条,不能轻易被***或集团收编,其存在的理由就是代表所有那些惯常被遗忘或弃置不顾的人们和议题。知识分子这么做根据的是普遍的原则:在涉及自由和正义时,全人类都有权期望从世间权势或国家中获得正当的行为标准;必须勇敢地指证、对抗任何有意或无意地违反这些标准的行为。
相比之下,段教授们自己思想贫瘠、精神麻木也就罢了。你们衣食无忧、饱食终日自然不乏神定气闲的基础,你们自然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条件,你们可以对人间一切苦难和不平完全无感,甚至厌倦。但你们没有权利、也没有任何生活经验和学理逻辑上的资格去贬抑他人的感受,把别人的思考批判统统歪曲成所谓“受迫害妄想症”(第12楼)。因为你们这里显然已不只是针对个别不学无术的“关天泥神”,而是针对“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整个知识界的“一种逆反心理”(第27楼)。然而是否所有的思考批判,在你们眼里都是“以自己心中的阴影为靶子”的一种“受迫害妄想症”?如果否,那么那么推而广之,鲁迅为何就不是?马克思为何就不是?
他们是吃饱了没事干?或纯是为出名而哗众取宠吗?包括把中国文化传统看成是最没有尊严的一种文化传统的余秋雨余教授(至于再早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更不用提了),也是为反对而反对吗?另外,这里还要顺便提醒段教授们一句,在天涯反鲁反到最神经、最疯狂、长年辱骂鲁迅为畜生,同时也是深为书话众多网友最为欣赏的防忽悠顾问,为何就不是一种执着的“应急反应”?
曾经有一句流传甚广的名言好像是这么说的,“自由不可分割,只要有一个人被奴役,所有的人都不自由”。其潜在的台词似乎可以扩展为:更何况社会还普遍不公,人民还普遍受穷?我认为这话很好传达了作为知识分子应有的良心职责,同时也准确地照出了段教授们这类中国特色知识分子的劣根性,不食人间烟火又自命清高的劣根性!
2019.05.18
注:
(1)、“马克思则更进一步由对天国的批判转向对尘世的批判,由对宗教的批判转向对法的批判,对神学的批判转向对政治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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