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4-7-24 08:41 编辑
一大早去海螺沟看“日照金山”,听说山上正下着大雪,什么都看不到。 一意上行到了缆车站,空荡荡不见一人,好不容易找来了开缆车的。 缆车在湿漉漉的钢索上缓缓行驶,透过雪幕依稀可见高大的松树和下方的冰河。 走出缆车时雪已停了,山川、林莽都归于白与黑。有人说这雪已连续下了两天,这会儿头一回停。 按他的指点往高处看去,那里似乎闪着一小片金光。滚动的雾气后贡嘎山尖锐的主峰若隐若现,转瞬又不见了。 两个瘦小的山民过来问我要不要坐滑竿,五十块与冰川来个零距离接触。这一路哪儿有冰裂缝,哪儿能负得住脚,只有他们知道。 滑竿软软的,是我头一回坐。他们要我别绷着劲儿,你坐得越安逸我们抬着越轻松。这抬滑竿比种地轻松多了,挣的也多,前些年政府还不准干呢。 他俩在雪地里走得并不轻松,有的路段几乎跪着爬。安静的山野一片纯白,只听得他们的喘息和积雪咯吱吱的声音。 在一片犬牙交错的冰块间下了滑竿。年轻的山民蹲在雪窝里喘。年纪大的倒显得稀松平常,每看一处,他都先过去趟出一串脚印,再返回来让我踩着脚印过去。 那些巨大的冰块是由压紧的雪粒构成的,手一摸簌簌地落。冰块间的裂缝很窄,很深,掉进去确是个麻烦。 忽然听到海涛般的轰鸣,山民说那是雪崩的声音。 返程一路都是上坡,说什么我都不坐了,就跟在他们后面走。他们说那可说好了啊,坐不坐都是一百。 我说不是五十吗,他们说那是单程。我大笑道,这样的路单程也值一百。 下山路边的草海子景色宛若史前。盛开的高山杜鹃大如手掌,深红的花心艳若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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