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刘毛,是我多年的朋友,今天上街来赶集,给我讲了三个陈年旧事,我试着归置归置。
一.民国三十年,宋洼的宋老偏种了二亩甜瓜。六月瓜熟,宋老偏搭起个瓜庵看瓜 。近午,来一要饭花子讨瓜吃。老偏给他摘了一个歪把的花瓜。花子用衣襟擦了擦瓜上的泥土,边走边吃,去了。
次日中午,那个花子又来了,仍要吃瓜。宋老偏勾着头吸旱烟不理他。花子不住地囔叽,老偏有些烦,我指望这二亩瓜换几个钱,度荒春好糴粮食吃。都像你这可好,天天来吃不掏钱的瓜,我支应得起么!花子有些生气,呀嗨,吃你个瓜像吃你的肉一样,说恁些腌臜话弄啥!老偏用烟袋锅子捣点花子,你啰连个球!今儿个就是不给你瓜吃。
花子怨愤,车身转去,日你先人,一个瓜都是稀罕的。走着瞧吧!老偏大怒,跑上去用烟丝袋子摔了一下花子的头,这瓜你指定吃不成,看你能啃我的蛋不!
隔了两天,五更里,瓜庵外来了两个人。老偏睡梦里被来人弄醒,连问谁,谁?二人并不答话,一人攥起老偏的一只脚脖子,把老偏拉出瓜庵,弄个脸朝下,朝屁股上跺了一脚,老龟孙听好喽,今晚上要吃你的罢园瓜。俺俩在前头拉,你也不能闲着,在后面用爪子薅瓜秧子!
老偏不住地告饶,二位爷,您说咋弄就咋弄,不要我的命就行。三人在瓜地里盘转了几个来回,老偏满脸血卟啉,瓜秧子拽得乱马交枪,生瓜熟瓜滚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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