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24-5-13 11:33 编辑
陪母亲逛街。给她买了套衣服和其他零碎。
返程,母亲躺倒沙发,很惬意舒口气欢喜,说,哎呀,太开心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活了七十多年了,第一次有人陪我过母亲节。
这话听着,咋这么不对味儿呢,之前被亏待了咋滴?再说“母亲节”在国内流行起来,也就近几年的事儿吧?这老太婆咋回事啊,信口就来也不顾忌什么,给外人听见像什么话?还以为女儿们多忤逆不孝呢!
我想表达不满之意,又有点不想扫了母亲的兴,正迟疑不决的时候,侄子乐颠颠笑起来,说,婆,我记得不止今年哈,前年、去年孃她们都陪你过了的。
母亲诧异,表示不信,说,不会吧?你说来听听,咋过的?
侄子掰着指头,正打算逐一罗列,忽然又扑哧乐了,说,算了,婆,给你说了也白说,明年你还会说“第一次过节”这句的。
乐不活了,就。全家人齐齐笑起来。
忽然想起来,还真如侄子所言:母亲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把这句“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当口头禅了,还是很抒情,声情并茂的那种。
陪她打半天扑克,她说,好久没有人陪我玩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给她买个榴莲,她说,哎呀,好久没吃榴莲了,今天吃了个够,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姐姐和姐夫回来,恰逢妹夫也在家,她说,一大家子都在,哎呀,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我就在想:这,……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吗?又或者,……是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快乐的一天来珍惜?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免让人升起来几许苍凉感。想着此前,还有点嗔怪母亲的“健忘”,忽然就只剩下满心的歉疚和惭愧了。
真是不孝。
愿母亲天天都“从来没这么开心过”。脑补画面,该是多么欢乐和喜庆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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