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4-4-15 15:47 编辑
我去凭吊蒙马特公墓里的Marguerite Gautier,有人问起,只说去了狡兔酒吧。我坐了飞机换汽车地来到这座小城,说为访问三月杜鹃,其实不是。 我在狭窄的小街踟蹰徘徊,找一个货架上摆满盒装光盘,名叫“蓝色雪佛莱”的小店。我走走停停,不放过每座有着镂空楼梯间,底层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老楼。与去蒙马特时的口是心非一样,我找的其实不是它们。 我在找一个人,一个何多苓笔下那种长着大得有些夸张的眼睛的女人,穿着复古风格的白上衣,藏蓝的裙子。 甚至我找的也不是她,而是她讲的那些私密、遥远、散发着潮乎乎的夏天气息的故事。不论它们是虚构,还是真实,都与另一些时空的另一些卡尔、另一些“蓝色雪佛莱”异曲同工。 男女事无非如此,有的转化为亲情,有的无声无息相忘江湖,有的藕断丝连至于无尽。刻骨铭心,如火如荼,起承转合,万宗归一。哪一个自以为独一无二的人物、背景、前因、后果,不是被前人演绎过万亿兆次?人间天上,每个人的活法、各自的细节,粗看似有无限可能,实则大同小异。恒河沙再多也不是没数。 卡尔是做平面模特的,艳阳之下戴着头盔,骑一辆与她的体态相得益彰的本田250,穿着条当年少见的粉色牛仔裤,浑身上下,乃至经过的地方,都散发着种神秘的、无以言表的女人气味。那气味如此郁烈,以至千里之外即可予你所望的一切。 但她竟消失了,毫无征兆,彻头彻尾,像世间本就没这个人,像不如此就不是那个卡尔。 但我能感到她的存在,穿过黑天鹅绒的长夜,在有形无质的时空某处。可以编辑,可以删改,可以演绎,推倒重来……恣肆汪洋,无拘无束,在虚拟的错觉里俨然其事地跌宕曲折。这就是她,所以为卡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