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蕊 于 2023-4-19 10:10 编辑
前天下午与桃桃到菜地浇水,剪了一把韭菜,回家绕道紫藤架下,紫藤开花有半个月了,地上落了不少,架上仍旧垂满,香浓。和桃桃说紫藤花可以吃,花串半开,摘下来焯水后晾干,做排骨汤时放一点,非常好吃。我也只吃过一次,是桃桃的舅妈从娘家带来的,她家院子里有一架很大的紫藤。紫藤花干煮汤的口感有点象金针,更烂一点,香气保留得很好。不是自家的紫藤,实在不好意思摘来当菜,其实入口也没有太多意思,如果只是爱好那香味,到紫藤架下直接闻取也就够了。当然,为了紫藤花开过之后仍能随时领略它的芳香,这也不失为一个保存之法。
绕道紫藤架,其实是想带桃桃去看看两株刚刚开满的刺槐,是两株很高大的刺槐,最低的树枝跳起来也难以够着,我让桃桃帮忙摘一串下来,桃桃在树下找到一根枯枝,用枯枝一头勾住一枝,往下拉,我抬手摘得一小串,便离去了。刺槐的花香较之紫藤,就如它们形象上的差别,刺槐花香更高,更淡,更远,在已经开始有点热的天气里能闻出一丝丝雪意。我告诉桃桃,爷爷奶奶的房子东边原有一株刺槐,我可以在二楼的高度与它面对,白天,晚上,随时亲近。这树,桃桃出世前就已经不在了,和他说起这个,只能让他对他所识的那个房子生出错觉,与一株什么样的树朝夕相处春秋与共会生成怎样的感情,他一时也无法理解,但以后总会理解。我记得我小时候把刺槐花打下来装满衣兜在村巷里叫卖,那是一个多么富足的状态。我说刺槐花的花蕊有一丝丝甜,桃桃并不尝试,我也不想,只是把记忆调出来品尝。这两株刺槐正相反,是开发小区拆迁掉农舍存留下来的,我也无从想象与它们相依为命许多年忽然消失的村落,只觉树的立姿略显孤单。
昨日上班,听同事们说起刺槐花,想起自己与刺槐花之间只有相看与游戏,情意不可谓不深,居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尝试,可以拓展一下,晚饭后便备好袋子与剪刀,叫了桃桃一起散步到刺槐下,找到两个凳子接脚,让桃桃站上去剪了十余串,归来在花香里择取,有两串生了蚜虫有些粘手,便弃去了,花气在屋子里飞来飞去,令坐定的我如砥柱中流,或者象一个放风筝的人,或者就是半里外的花树本身。择完洗了洗,焯水,过凉,摊开,花们遇了大变故,香消玉殒,以吃食故,心竟不动,去到卧室,又时时闻见未经变故的花香。
今早和面煎食,已经尝不出什么风味,也许不应该焯水,也不想再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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