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小记1》

南亭南

    笃笃的到来纯属意外，和它的这场遇见出乎意料。假如宠物店的老板未假我们以机会，如果不曾往狗舍深处把这个崽崽掏出来递至眼前让我们进行挑拣的话，那么，现在甘之若饴地吻我的脚趾者还会有谁——这番舔舐真教人陶醉。


    把它从宠物店抱回家中，不消十分钟，内子一边将它捧在手中端详，一边对我说，那就叫它“嘟嘟”罢。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哪道灵光忽然乍现，这个名字真是太合乎我的心意了，也许在那刹那我俩的思想的确发生过碰撞？这可真是看不见的火花呀。


    心回意转，打算对小畜的成长付诸记录已逾多日，迄此方觉可以组成一些文字了，可却不知为何，“嘟嘟”被我改叫成了“笃笃”，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天知地知罢？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句话对笃笃的写照可谓贴切极了，它既能安静地趴在枕边与我同眠，也能一蹦老高了，蹭蹭地蹿来蹿去，摇头摆脑，一晃而没，且憨且机灵，吃起来没够。


    四处撒尿，大便的地点却很固定，总能让我在父亲的床边捡到，有时当我忘了替它清除，则会被父亲踩着，然而并不能粘在他的鞋底，这就可以让我对笃笃的健康形成判断，就像我有时候也会对自己的粪便进行观察，触类旁通。


    可能出于每天都能看见它的缘故，所以我也觉得笃笃的成长有些缓慢，昨晚父亲问我这些日子以来笃笃是不是更胖一些了，此时又念及给予他的回答，的确口是心非。


    今晚发现笃笃有些不对，心猿意马的样子，转着鼻子在空气里嗅来嗅去，这番样子使我的担心忽然加重，便延着它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父亲端坐桌前已在进行晚餐了。菜单我已了解，父亲的碗里有苹果，另一只则盛满了高汤，因加热之故，便更易于肉香的飘散，笃笃本就在这方面较我敏感许多，难怪如此心神不定，非因父亲端起酒杯也。


    演出开始了，剧情浮现。刚刚又在父亲的屋中捡到笃笃的屎，令我决定对它的训练从此开始，于是发乎肺腑地对它吼了一声，叫它赶紧滚开。


    然而笃笃置若罔闻，令我顿感颓丧，却也让我又立刻想到，小畜岂能了解我的口是心非？






2023.3.10.

莫邪

还是叫嘟嘟好听，有俏皮可爱丰满丰腴圆滚滚的赶脚。你说一只狗狗，笃笃什么啊笃笃

南亭南

莫邪 发表于 2023-3-10 09:31
还是叫嘟嘟好听，有俏皮可爱丰满丰腴圆滚滚的赶脚。你说一只狗狗，笃笃什么啊笃笃

哥是万万没想到兄弟居然是个白龙马，还以为你是哪咤转世呢！

莫邪

南亭南 发表于 2023-3-10 11:19
哥是万万没想到兄弟居然是个白龙马，还以为你是哪咤转世呢！

哈哈，俺不是白龙马，也不是哪吒，俺是莫邪，

莫邪

写只小狗儿也写得文绉绉的，真有你的

满堂花醉三千客

重磅企鹅

叫汪汪多大众化。

坡度

重磅企鹅 发表于 2023-3-10 16:33
叫汪汪多大众化。

把特别的爱给特别的笃笃。

坡度

2


笃笃生病了。


昨晚下班回来给它喂饭其实我已发觉它的表现有些不同，每次吃饭如风卷残云，可谓狼吞虎咽，但昨天却有些异常，尽管盘中狗粮一粒未剩，羊奶也被舔了个干净，但它的进食速度却不行得明显，便促使我警觉起来。然而笃笃的精神状况却属良好，饱餐之后仍同我做了会游戏，兴致还好，咬我脚趾轻重得当。继而又见它逡巡于父亲的膝下，父亲刚刚端起酒杯，机不可失，笃笃了解，此处的食物油水更丰。


然而昨晚却令它失望了。徘徊颇久，父亲顾自吃喝视笃笃若未见。小畜不知，希望所以落空是因我对父亲空投食品给它的行为早就批评过了，严重的抗议已经提交，对他阐明后果，父亲的理智当然又一次战胜了自己的情感——如其不然的话会我暴躁的，父亲放弃了自己的计划与行动，情非得已，耽于利害，他的委屈我清楚。


早间去父亲屋中巡查，很快就发现笃笃的大便，形状正常，用一张纸巾将它覆盖后裹于其中，继而用手指捏了几下，软硬也适中。父亲已起床了，又问我笃笃有没有吃过饭，告他以详情，笃笃迄此一口不吃，滴水未进。


匆匆去外面吃了早饭回来再次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于小畜，发现笃笃开始呕吐了，难受的样子变得明显起来，脚底不稳它走路的样子予我蹒跚之感。


笃笃蹲在我的床前，眼巴巴地望着我，见我躺平着，它也想上来。每晚如此，差不多一个月了，笃笃每晚与我同床异梦。


笃笃在床边踱来踱去，以为它想小便，于是把它放回了地面。可它哪里也没去又转过身来蹲在我面前。便只好把它重新抱上床来，置于里侧，那么笃笃就不会掉下去了，小床逼仄，将笃笃夹在我和墙壁之间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把它挤下去，经验不爽，舍此无法。


发觉笃笃腿脚软面是在床上。不肯游戏，将手指递于它的嘴边，不见笃笃张牙舞爪。更看不见它脑子里的各种计策，不见笃笃的各种机灵。它眼神茫然，十分无助，同笃笃四目相顾，自己的情绪也是每况愈下，兔死狐烹，肝胆相照，惺惺相惜。笃笃终于别过头，面朝墙壁，我也是，只好也把目光投于另一面墙。一直在监听它的动静，不停转动耳朵，翻来覆去。终于听到笃笃的喉咙里发出异响。


以为第一次呕吐是在我的床上，但很可能判断有误，因为笃笃是神出鬼没的，至今才发现床底的鞋盒居然被它当成了安乐窝，这个发现令我立刻悲喜交集。


送笃笃去了医院，大夫告诉我，化验结果非常不好，此诚危急存亡之时，听到这个消息刹那酒意全无，立刻在脑海里对自己的存款进行盘算，想来想去都够了，又况自己善于拆东补西。


天佑笃笃。心诚则灵，我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2023.3.12.

南亭南

3

消息让内子深感震惊。是我告诉她的，医院传来的噩耗还没来得及穿过另一只耳朵就把电话打给了她，一如我每天向她汇报笃笃的动态。


十分遗憾，还有两样内子特意给笃笃买的零食它还没有尝过，因内子以为它的消化功尚弱，笃笃还不会细嚼慢咽，担心对它的肠胃造成伤害，所以劝我等些日子再行拆封，内子经验较我丰富，在我眼里她的话比一切狗狗专家都灵，每每听她授教，每每言听计从，绝无例外。


幸好另几样食物笃笃都尝过了，狗粮很配它的胃口，羊奶粉亦为它所热爱，还有白水煮的鸡肉，虽不曾调味但也能让它狼吞虎咽吃个没够。最近内子寄来的零食里有一种叫作“冻干羊奶棒”的已被我拆开三包投喂给它，每包三根，约莫五六克。父亲听我说价格有点小贵所以喂得很省，便有一根仍在拆开的包装中，原以为不会浪费，尤其昨天下午收到医院大夫发来视频看到笃笃精神不错后使我们对笃笃的存活更具信心。


但意外和明天却一起到了。


昨天下午从医院回来后就马上把笃笃和我一起睡过的床单洗掉了，早晨给它准备的食物也已倒掉，笃笃的专属餐具已清洗，睡觉的纸盒也被我端至院子里，准备还是有的，要么笃笃仍会与我同眠，要么就是永别。


果然还是和它永别了。


让医生给我剪下一缕笃笃的毛发，当时正在填写火葬它所需要填写的信息，便忘了观看护士操刀时的情景，只好从这缕毛发的长度揣测它的产地了，估计不错的话应为笃笃的头发。这是我对医院提出的唯一要求，马上便得到了满足，我也是马上结清了所有的费用。


才转身离开这家医院，突然想到，是不是笃笃为我省了一笔钱？不然为什么这么匆匆离我而去呢？昨天大夫传来的视频还让我们对它的康复蛮有信心的，以为笃笃很有希望救活。


见它开始输液我才从医院离开，本来交完费就想走的，突然又想看它一眼，于是让大夫领我去了它的病房。叫它的名字，笃笃仍懵逼着，与和它初见时的模样似无二致。不料竟成了我与它的最后一面。


无法忘却笃笃的张牙舞爪，在我眼前踢踢蹦蹦窜来窜去，它咬我，给它喂药时既愤且无奈地看着我，然而又很快又会忘记药的苦，笃笃第一次生病时的样子好像定格了。


一别两宽，笃笃的确死掉了，却也还活着，我也会踏上归途，料它一定会在在哪里等我罢。



2023.3.12.

四手

我把孩子带回来的猫猫送人了，
我不养小动物，养植物
看了老鹰和你写的小狗~~~

轻言

悲欣交集，坡度有一颗柔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