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的缘故,半静态管理。住校生不许归家。教室里待得太久,作业做了,电影看了,宝宝们也憋屈,就装乖求情:老师,去操场玩玩呗?下周校运会,我们也练练手!
练手是假,放风是真。毕竟是活泼的年龄,哪里能静得下、圈得住?心一软,就说,你们能听招呼不?
有几个立马起立,拍胸膛打包票:老师,我们班干部会管的,绝对不让你操心。又煞有介事的,挨个指了分派说,都有练习项目,她们几个长跑、短跑,他们几个实心球,还有他、她……
噗嗤一乐。一群机灵鬼啊!
随即应允:行吧,都注意安全哈!你们组织先走,我换双鞋子再去。
不知道是有样学样,还是不约而同的贪玩。下一个班如法炮制,依旧撒娇讨好,各种软磨硬泡,要去操场撒野。
这一次连“备战校运会”的幌子也不妆了,直接嚷嚷:老师,你的篮球、排球和乒乓球都带上,我们要玩!
我这是被吃准了?好吧,脱掉外套,换了运动鞋,轻装上阵,跟孩子们玩在一起。就这样,几节课下来,汗流浃背,脸热心跳,浑身是惬意的疲惫和纾解。
宝宝们像脱笼之鸟,又像鱼入大海,自由自在、欢天喜地,参与的、围观的,仰着笑脸穿梭来去——是学习和疫情压力下的另一种释放。
课间空档,安静坐下来,闲闲喝口水,不忘艾特先生,跟他显摆说:瞧见没?这才是校园生活!
先生说,你就贪玩嘛!想了想又说,你做主带出去疯,就不担心把控不了,出什么安全事故?那就真正晚节不保了啊!
汗,涔涔而下。他就总是睿智,能看到我忽略的层面。
忽然想起来,另一个班级(不是我负责的),确实有孩子扭伤了手腕。我是刚刚听几个宝宝说的,还不知道扭伤程度是否严重。估计是正常范围内的“小状况”,毕竟课外的嬉顽或者竞技类活动,谁能保证半点擦伤、摔倒或碰撞都没有?
这年月,对宝宝们的过度保护流行,家长们、键盘侠们,动辄找老师“管理之责”,又不是没见识过。逼得老师们拿宝宝们当瓷娃娃,生怕磕着、碰着、伤着了,其结果必然是因噎废食,宁愿将宝宝们困守在教室里,也不肯冒丁点儿风险带出门——担不起意外之责啊!
设若非要追究的话,该“平安”守在教室的,却悍然带出去,导致孩子的扭伤,该节课的老师怕真的难辞其咎?
忽然有些后怕。幸好,我带出去的,目前为止,没发生任何状况。又一寻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要是不心软,何须忐忑不安?便连这“后怕”,也是不必有的了。
如果再有这种“守课”的情况,我还会心软放行吗?结论是:悬。可怜的孩子,可怜的老师,可怜的教育!
想想八、九十年代,也就是我读书那会儿,马不停蹄的家长们谁有闲、有时间为了鸡毛蒜皮找茬的?那会儿也不流行什么“封闭式”或“半封闭式”管理。孩子们算是“土里丢,灰里长”,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却还是健康快乐长大了。
记得最清楚的是学习压力不大,学校管理也相对轻松,几乎每一天的午饭后,我都跟几个小伙伴相约去校外的小树林。捉迷藏,玩游戏,或比拼背书等。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蜿蜒穿行林间,潺潺的水声让树林显得幽深而寂静,也让我们的欢声笑语愈发恣肆张扬。这,曾经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那会儿的校园生活,是现在的孩子很难想象的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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