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南狼坨子 于 2022-10-15 03:15 编辑
在奔波忙碌了近八个小时后,M、J和我在一楼的饭馆坐了下来。我们坐在户外靠窗的位置,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广场,来往的人不多。已经过了午饭时分,饭馆里人也不多。
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拿来了一瓶水和三个水杯。J去路边没人处吸电子烟,我和M开始看菜单。我要了一份素餐,M给自己点了烤鸡翅、啤酒和薯条。J回来了,点了他一向爱吃的汉堡和啤酒。我又要了一瓶气泡水。
趁厨房准备的时候,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J正在跟M讲我为什么吃素餐。我解释给他俩我只是不吃肉,但是要吃奶制品和鸡蛋。我们谈到了今年的新冠、孩子、狗和各自的工作。M今年78岁,他是行业传奇。J跟我有些像,年富力强,靠着勤恳和一些技术混生活。我表达了对M发自内心的尊敬。
我们聊得不错,一直到近下午三点钟。M起身去打UBER,留下J吃完他的汉堡。我陪着J。得知我以前跟他住在同一个区,J很兴奋,说这就是命运使然。等他吃完后,我俩赶往路边去和M会和。回墨的航班是4:25分,从这个地方到机场乘车要二十分钟,一切都该刚好。
但是M打的UBER迟迟不到。我们等。UBER还是不到。时间非常紧迫了。M看上去还是很淡定。不愧是个老人家,我想。J似乎有些焦急,跟我一样。我们三个继续等,但是M的手机上显示UBER的到达时间由原来的两分钟变成了五分钟。有时就是如此,没办法。但是现在毫无疑问我们已经有可能赶不上飞机了。我拿出手机也订了个UBER,幸运的是这个UBER会在两分钟之后到。我给他俩看我的手机,M和J都很开心,J尤其地喜形于色。J根据地图上路的曲度指出候车地点在路对面,果然!我先跑向过马路的人行道,J快步跟在后面,M走在最后。
我们坐上了UBER,很开心。一分钟以后,我们忽然意识到我们实际上已经错过了航班。路上交通不畅,最快也要三十分钟后才能赶到,到那时机舱门也早该关闭了。
J拿出手机试图网上check in,我也拿出手机做同样的事。我俩同事发现我们错过了网上check in的最后时间,那得在起飞前一个半小时以前才可以。M和司机在说笑,司机想尽量早些把我们送到机场。J开始给航空公司打电话,但是没人接。他不停地打,但始终没人接听。我开始核计一会能不能再买到机票。
“如果航班延误,我们就能赶上飞机,”我说。
“是的,如果延误那我们就可赶上飞机,”M说。
J继续给航空公司打电话。
司机尽一切可能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尽快地开车。
我们还是迟到了。4:10分,我们跑进机场大厅。M径直走向头等舱值机柜台。真不错,我想。我跑到值机电脑前去check in,J跟着M站在头等舱值机台那里。M探身跟女值班员说着什么,J站在他的旁边,我在电脑前。
航班延误!电脑显示。我开心极了,转过去看他俩。J也转过来,向我招手,喜形于色。他们也有好消息。
航班延误了一个小时,我们顺利拿到了登机牌。
命运使然,J说。
过了安检我们三个依然很兴奋,像是三个孩子。
命运使然,J说。
happy ending,M说。
it could be the beginning of a happy journey, 我说。M附和。
我们像三个孩子。
已经走出了安检约百来米,M忽然停下,他的手机不见了。我和J同时打他的电话,我打不通,J打通了,电话那边是安检员。
你把手机忘在这儿了,她说。M把包丢给我俩照管,兴冲冲地回去取手机。我和J原地等,开心得不行。
M赶了回来,这时离飞机起飞还有四十分钟,他打算去喝杯啤酒,J也去。我想去买个冰箱贴。于是我们就此分手,约好一会登机口见。
我在一个礼品店买了个冰箱贴,不是我喜欢的,但这是最后一个。贼不走空,我想。我还买了一管薄荷糖。当我试图单手挤出一颗糖的时候,这管糖波的一声散开来。十几颗白色的糖豆在地上跑。(追豆)
店员看了过来。
路过的一位女士深表同情,叹息着。
我嘴里嚼着糖,手里捏着剩下几颗还留在纸管里的糖,眼睛盯着散落在地上的十几颗白豆子。路过的那位女士走到了柜台前。
我蹲下去,把地上的糖一颗一颗都捡到了手里。我转过头去对她俩说:还有几颗,但是已经足够了。
我没有在登机口等到他俩。
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人们陆陆续续地上了飞机。他俩的座位就在我旁边。还有十几分钟就要飞了,他俩还没到。
不会喝多了吧?我想。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