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蕊 于 2022-8-30 11:27 编辑
登山还是出了一头汗,汗衫半湿,
沿途见了几株橡子树,橡子甚小,
尚见枯干的花序,
随手摘一枚,嗅之仿佛柿花
更淡些,似孩童极幼时,
山顶人多,山风沛然,
叶鸣如雨如河,
稍歇片刻,汗迹全消,
发步漫游山脊,
风声虫唱,此消彼长,
外加几声鸟,枝杆击节,
襟怀微荡,身有飘举之感,
正一年最惬意时
阴阴天云,湖水山岛
浓淡出许多浓淡,不免想起
游鼋头渚的一回一回,
一个年轻人过来惊叫:
这里可以看见太湖。
呼喊同伴,我走开,
听他们在那里叹
初于此处见太湖
叹了许久,我不记得我
初于此处见太湖了,
看平常了,只想着
以一年来看,或者年复一年,
已不喜欢太象风景的地方,
喜欢风景蜕变为家常
牵牛的绽开
借了阴凉之助
这一周就遇见了,
想象中是十月的事,
牵牛花已非清晨面孔,
是蓝里渗出霞紫的黄昏,
四年前九月一个上午,
堂姐送葬途中,
烈日树阴里一丛牵牛
无数花朵迅速蔫缩
哭诉堂姐临终前的憔悴形容,
此后再也无法面对牵牛,
不料又可以了,
牵牛花开了很多,
仍有很多很多
座石上落了几片秋叶,
倒毙一只蜗牛,蜗牛
为什么死在这高台之上,
这不成问题,这里
甚至没有死亡可言,
只是另一片秋叶凋零,
没有亲族,无需葬礼,
既在石上,便在石上,
天地间本无你我可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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