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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地记得，2016年12月12日早上七点半，当我们一行数人驱车进入石家庄二环，城区雾霾正浓，能见度一百米左右；驶入郊区，雾霾貌似更浓更重了，据说是滹沱河水气蒸发所致。 车上高速，取道保定直奔天津。路上，我们一直在讨论：保定的雾霾会不会比石家庄轻一些？靠海的天津应该是蓝天白云吧？北京的空气会更好一点？有没有那么一个地方可以让我们躲过雾霾？ 非常遗憾，无论手机里天气预报软件显示的信息，还是一路看到的实情实景，给出的答案全是否定的：这一天，京津冀广袤的大地上，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也不管是平原还是山村，全都笼罩在浓烈的雾霾里，甚至包括一向以空气优良著称的承德和张家口也未能幸免。 有些失落，但说不上失望。迟钝也好，麻木也罢，自2016年初调到河北工作，在因雾霾而闻名于世的石家庄工作和生活了近十一个月，对于一时难以明显改观的空气质量，委实不抱什么奢望了。事实上，我一直在努力寻找当地人幸福指数居高不下的内因所在，试图从中获得一些感悟和力量，好让接下来的日子不至于那么暗淡无光和灰头土脸。 不止一次见石家庄人民发自内心的自豪。在这些朋友看来，号称国际庄的这座北方省会绝对是最让人留恋的城市，决不允许任何轻视和诋毁。有一次，因为一外省籍老兄直言不会这里买房，引起一石家庄爷们儿的极大不满，两人先是恶语相向，继面扭打纠缠在一起，差点引发一场严重的肢体冲突。 石家庄人民对其故乡发自内心的热爱，还表现在对雾霾危害的不以为然和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雾霾也就那么回事，不过是仇华势力的恶意炒作，是不良商家的故意渲染，是***部门的作秀平台，既不足以构成大气污染，也不会影响身心健康，那些八五花主门的防霾措施纯属矫情和多余。这些堪称钢铁战士的“庄主”们，不仅自个儿拒绝使用口罩，还鼓动他人远离口罩，甚至给被女儿们责令必须戴口罩出门的老人出主意：出家门时戴着，到外面摘下，进家门时再戴上…… 呵呵，真是无畏的勇士。口罩再不济，总可以过滤挟裹在雾霾之中的细微颗粒，总能让肺的负担减轻一些，为何要拒之千里？由些想到石家庄据说排名非常靠前的幸福指数，大抵就是这么得来的吧？ 我是大山的孩子，从小呼吸清新的空气长大，在我并不复杂的人生追求里，干净清爽的空气，畅快无忧地呼吸，一直占有相当大的比重。站在这个角度，我得实话实说：我很欣赏石家庄的大度和包容，但还说不上喜欢喜欢，因为我实在无法爱上一座连呼吸新鲜空气都是奢望的城市。 或者不如说得更为坦白一些，我想过逃离。尽管无处可逃，但我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幻想能够回归我那山清水秀的山乡老家，抑或是另一个可以恣意呼吸的清爽之地…… 只可惜，人生不容逃避，即便成不了英雄，但也不能去当逃兵。别人能在雾霾里感受到快乐和幸福，自己哪来那么多的怨忧？ 快到不惑之年，经历过清苦的童年和生活的艰辛，算是挨过饿吃过苦，当下拥有的早已超越当初期盼，并处于向上向好阶段，还有什么可抱怨？ 既然无处可逃，不如和雾霾达成和解，哪怕是妥协，也算是给彼此一个相安无事的机会。 其实，比雾霾更难逃避的，是内心的荒芜或阴暗。如果心里总是充满怨气或哀怨，或是始终紧闭心门，执意不给阳光驱散心灵迷雾的机会，就算生活在美若仙境、空气清新的地方，恐怕也找不到任何生活乐趣，生命的质量亦会在低层次徘徊。 想起丰子恺的那句话：既然无可逃避，不如喜悦；既然没有净土，不如静心；既然不能如愿，不如释然……
2016年12月12日草于天津蓟州，2021年7月31日晨完善于河北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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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2-7-31 0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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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31 20: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