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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榕树下 三重奏(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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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奏(三)(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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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21 18:5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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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陶陶然然 于 2022-4-21 21:28 编辑

  三


  次日兄弟俩各自返校,暂且抛开万千心绪,刻苦复习。到了大考那一天,监考老师目光炯炯,扫视全场,场内静得似乎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


  考生们有的眉头紧锁,有的镇定自若。孙家明在他们当中显得那样突出。他全神贯注地审题,然后提笔,胸有成竹地在试卷上写下答案。这是第一场考试的第一个答案,他落笔时有种重如千钧,又游刃有余之感,像在用最高妙的技巧,去完成一个最庄严的仪式。


  过了几分钟,下笔有点涩,他挤掉几滴墨水,使钢笔重归顺畅。一滴一滴的墨水。一滴一滴的血液。血袋子倒挂,在输血。孙国旺昏睡着,不省人事。(老柯意见:有画面感,墨水血水切换如镜头。)


  这是在黄海县人民医院的重症病房内。孙国旺不顾腰患,坚持上窑挑砖,摔成重伤。他一出事,严惠芳他们即刻赶到,就近送进了岔河镇的小医院。初步诊断全身多处骨折,失血过多,脑部可能有淤血,具体情况要做CT和X光才能判断。镇上的医院没有这些设备。孙海潮、林校长帮着严惠芳把人紧急转移到了县医院。


  这时是晚上七点多钟,孙国旺躺在病床上输血,全身石膏,仍在昏迷。严惠芳坐在一边木木地看着他。林校长默默看着严惠芳。床头柜上放着几个冷了的馒头。


  林校长忍不住开口说:“惠芳,你一口不吃不行啊,你要是再倒下了,孩子们怎么办?”严惠芳不语。林校长叹了口气。


  护士进来查看孙国旺血压、体温。孙海潮手拿CT片跟着医生走进。


  严惠芳身不由主地站起,眼巴巴地望着医生。医生说:“病人情况虽然暂时稳定,但根据脑部CT来看,如果不及时手术,随时会有危险。希望你们尽快做决定!”严惠芳嘴唇颤抖,林校长代她问出了想问的话:“手术有多大把握?”医生顿了一下才说:“坦白说,百分之三四十,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孙海潮看着医生出门,回头道:“惠芳,还是手术吧?”一语未了,孙家亮闯了进来,扑到孙国旺床边。是严惠芳让德强嫂去通知的他。


  孙海潮猜着娘儿俩有话要说,便道:“我跟林校长先喊个车回村筹钱,明儿送来。”严惠芳迟疑了一下说:“钱家里有,都带来了。”孙海潮手一摆说:“你们的家底我还不知道?何况还有学费等着交。手术要花大钱呢,我先回村,能筹的筹能借的借!”林校长临出门又深深看了严惠芳一眼。【小余高见:莫非林校长是严惠芳的老情人?】


  严惠芳回过心神对孙家亮说:“你哥呢?”孙家亮哽咽道:“在寝室看书。你叫德强嫂单喊我一个人来,我就明白了。”严惠芳点了点头:“千万别让你哥知道,你爸盼着他出息,好歹等他把后头的试考完。”


  孙家亮应了,在这里陪床。他的大考业已结束,不然严惠芳是要连他也一起瞒着的。到底是半大的孩子,虽万般悲痛,不过九点多就趴在床头柜上睡熟了。严惠芳给他披上一件外衣,回身目不转睛地看着无知无觉的孙国旺。


  她摸了摸丈夫的脸,轻声呼唤:“国旺……”


  孙国旺坐起身,变成了年轻时的样子,他腼腆而又激动地问:“你在叫我?我没听错?”年轻的严惠芳把手背在身后说:“帮我送一封信好吗?”那时她是如花的女子,而他的脸面远不似今日粗糙。【小余高见:蒙太奇式的回忆,新鲜。】


  孙国旺听对方居然有求于他,颇有些受宠若惊,没口子地应着,又问把信给谁。严惠芳踌躇片刻才说:“给林校长。”孙国旺奇道:“一个村还写信?有话不能当面说啊?”严惠芳嗔道:“你到底送不送啊?”


  她杏眼圆睁,似怨而有情,妩媚顿生。孙国旺着了魔似地说:“我送。”严惠芳把封了口的信放到孙国旺手中,笑了。


  笑容荡漾,水波荡漾。严惠芳失魂落魄地立在河边。【小余高见:又换了个“镜头”。好奇特。】孙国旺跑来,气还没喘匀停,严惠芳就问上次那封信送了没有。孙国旺说当然送了。严惠芳看着孙国旺的眼睛,过了一会说:“你是老实人,不会说谎……没事了,你走吧。”


  孙国旺见严惠芳不再搭理他,只好转身。与此同时,严惠芳一步步朝河里走。


  孙国旺走到拐角处,蓦然间停步转身,发现河边不见了严惠芳。四顾无人,不祥之感攫住了他,他大步奔向河畔,见严惠芳的头发在河面上飘。他“扑通”一声跳进河里,抱着严惠芳跌跌撞撞爬上岸,两人都是大口吐水。残阳染红了云朵。


  红绸巾扎在严惠芳头上,那是乡下女人做月子的打扮。她坐在床上给襁褓中的孙家明喂奶。【小余高见:又来一次!】


  堂屋里孙婶拎着鸡蛋走进,连称“恭喜”。孙国旺笑得合不拢嘴。孙婶笑道:“你这儿子性子急,没足月就跑出来啦。你跟惠芳结婚才七个月呢。”孙国旺笑道:“惠芳到河边拎了个水,这孩子就等不住了。”孙婶责备道:“惠芳怀孕七个月你还让她拎水!”严惠芳听着,抱紧怀里的孩子,垂头暗暗流下了泪。


  孙婶走后,孙国旺端了汤来,一面给严惠芳擦泪一面说:“月子里可不能哭,做下病来,老了见风淌眼泪。”他不劝还好,这一柔声劝慰,更触动严惠芳的心肠,严惠芳不由“呜呜”哭出声来。孙国旺急了,说:“惠芳,我知道你的心病,明说了吧,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说到做到,这辈子我不会亏待他,除非我死了……”严惠芳一把捂住孙国旺的嘴,眼里又“扑簌簌”滚落一串泪珠。


  病床边的严惠芳满脸泪水。孙国旺仍静静躺着。【小余高见:转回现实。】


  第二天孙海潮拿了钱来。医生让家属签字。严惠芳看着手术单,手抖得握不住笔。孙家亮扶住严惠芳。严惠芳颤抖着签了字。


  从医生办公室一出来,严惠芳便吩咐儿子:“去考场外等着,叫你哥一下考场立刻过来!”孙家亮拔腿就跑。这里严惠芳又蹒跚地走回病房照料。


  护士为孙国旺换盐水瓶。孙国旺突然睁开了眼睛。严惠芳大喜道:“你醒了?你可醒了!”孙国旺艰难地说:“别让家明……”严惠芳忙说:“你放心,没告诉他,他一定能考好。”护士见状,急出门去找医生。


  孙国旺见室内就剩他们夫妻,便看着严惠芳,吃力地说:“惠芳,我对不起你,那封信……那封要命的信我没送给他,我撕了……”严惠芳吃了一惊,想他们之间竟这样心有灵犀,她之前才想过这桩公案,他竟似接收到了她的心声。当此情形,显然不宜深究,只得说:“你刚醒,好好歇着别多想。”


  孙国旺缓缓摇头说:“我打小就喜欢你,那时侯我就想,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这么多年没敢告诉你,不说出来我死不闭眼……”严惠芳泣道:“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过去的事……我早就忘了。我现在只要你好好的。”


  护士带着医生走进。医生给孙国旺略一检查,和颜悦色地说:“你好好休息,我们准备下午给你手术。”又把严惠芳拉到一边小声说,“这种情况下病人能够醒过来是个奇迹,不过不能大意,很可能只是短暂的清醒。千万别让他激动!”


  孙国旺本来又有点迷迷糊糊,猛然间想到“手术”两字,惊问:“惠芳,你把咱儿子上学的钱给我做手术?”他挣扎着要起身,满身的石膏让他动不了。严惠芳连忙过来按住他。孙国旺急道:“那钱是不能用的,你糊涂啊!”医生忙说:“你身上多处骨折,千万别乱动。”那护士二十来岁,不及医生沉得住气,生气地说:“钱,钱,人都这样子了还谈什么钱!”孙国旺固执地说:“带我回家!”严惠芳急得眼泪直流。护士在旁想插话,医生使眼色阻止。护士悄对医生抱怨:“他这样怎么回家呀?”医生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孙家明一出考场,就被孙家亮拉着狂奔,吴小梅都没赶上跟孙氏兄弟说话。


  孙家明体质不如弟弟,跑了一程,甩开家亮的膀子,喘息着说:“出什么事啦?你先给我说清楚。”孙家亮说:“爸为了给咱俩赚学费,上砖窑挑砖,腰伤一发,连人带砖摔窑口里去了。”孙家明脸色煞白,迈步就跑。


  二人冲进病房,扑跪在病床前。孙国旺摸摸孙家亮,又问孙家明:“考完了?考得好吗?”孙家明拼命点头,眼泪淌下来。孙国旺两眼放光:“好,好,你们以后要听妈的话,好好念书……”话未说完,昏了过去。


  严惠芳急摁床头的电子铃。医生一看便对护士说:“很危险!38床提前手术!”


  手术失败了。(老柯意见:为什么不正面描写孙国旺的死亡?一笔带过殊为可惜,削弱了悲剧的力量。)【小余高见:这叫不落俗套,OK?】不止孙家一家肝肠寸断,全村的气氛都因此有些悲凄。吴小梅几次三番跑去安慰孙家明,吴志广明明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家明家堂屋的明间,严惠芳头上按当地习俗插着一朵小白花,臂上戴着象征丧事的黑袖套,双手不停地在编筐。许多编织品放得很有序,有筐、篮子、匾,还有许多类似于工艺品的小动物。


  她的手被划了个口子,疼得停手。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条桌正中孙国旺的遗像。孙国旺不舍地看着她,似有万语千言。


  她擦了擦眼角,继续编筐,却听孙家亮一路大嚷:“妈!妈!哥考上了!”


  严惠芳惊喜交集,望着孙家明、孙家亮。孙家亮兴奋地语无伦次:“哥,南方大学,全市文科第三!名校啊,就是离家远点,在省城!”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好了。


  孙家明双手捧着录取通知书,送到严惠芳手中。严惠芳激动地看着,想笑又想哭。她把录取通知书一步一步送到孙国旺的遗像前,翻来覆去只是一句:“家明考上了!家明考上了!”


  孙家明接过通知书,平静地说:“妈,我做了一个决定,请你原谅我。”严惠芳、孙家亮不解。孙家明说:“我不上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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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2-4-21 18:54 |只看该作者
  四


  孙家明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室内严惠芳孙家亮,室外兴冲冲地跑进院门的吴小梅全都震得哑口无言。


  严惠芳盯着他,一言不发。孙家亮急忙问道:“为什么啊?”


  孙家明不看弟弟,指着满屋子的编织品,对严惠芳说:“妈,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和爸给我们预备的钱都用在医院里了,还欠了村里好几家的人情。你以为你一个人这么日日夜夜地赶着这些东西,就够我和家亮的学费了吗?”


  孙家亮想要插话,孙家明打断他说:“我今年不上,不代表我永远不上。明年我还会考,还会用功……”严惠芳突然问道:“那你今年干什么?”孙家明毫不犹豫地说:“我去打工。”答案显然是筹之以熟的。严惠芳说:“你要挣一年的钱,再去上学?”孙家明以为得到谅解,如释重负地笑了下:“对的,我……。”可是严惠芳的嗓子一下子高了:“你以为你明年就一定考得上?你以为高考就这么容易,是你家里吃的小菜?”【小余高见:这话说得对。家明兄太任性,太自信,拿着高考当小测验玩。】


  孙家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严惠芳见了不忍,便放缓了口气:“你能考上名牌大学,是人家睡里梦里都在盼着的事。这个机会不能丢。我不准,你爸也不肯。”


  一家三口的目光全望向孙国旺的遗像。暮色中,格外凄清。


  孙家明作声不得,严惠芳眼睛湿润:“你听话,你们兄弟俩的学费,妈有办法。”孙家明自有一份坚执:“我大了,应该让你开心,不是叫你操心。”严惠芳说:“你有好前程妈才开心。眼下我们是困难,可妈有手有脚……”孙家明上前一步,捧起严惠芳的手。手上密密的尽是老茧和血泡。严惠芳倒笑了:“有这双手是妈的骄傲。你爸你妈能用两双这样的手把你们拉扯大,以后也没有这双手做不到的。”


  屋外的吴小梅转身出了院门。


  她回到家中,她父亲吴志广正在自家院内看隔壁孙家的银杏树,抽着烟。那树还是当年吴志广帮着孙国旺一起栽的。那时两个孕妇相对而笑,两个准爸爸相对而饮。孙国旺憨厚而兴奋地说,要是生女叫家敏,生男就叫家明。吴志广开心地说生男叫吴心远,心高志远;生女就叫吴小梅,老婆最爱梅花。


  银杏树不仅是孙家兄弟俩的生命树,亦是孙吴两家的友谊树。可惜友谊这东西,脆弱不下于生命,峰回路转,事过境迁,一切会发展到不堪的地步。小梅妈死后脸还是痛苦变形的,右手还捏着镯子和遗书。(老柯意见:又是悬念。我承认这会让我急于想知道内情,但悬念频出是小说缺乏内在张力的表现,只落得靠外在的技巧来弥补。)【小余高见:就你意见多!假如既有内在张力,又有表现技巧,内外兼修不是更妙?】


  吴志广狠命把烟一摔,踩灭。他见吴小梅回来,带着方才情绪的惯性唠叨:“高考就差几分,稍微用点功那几分不就有了?村里有几家像咱们家这样,女孩读到高中毕业的?平时家里、地里、蔬菜大棚一样不要你问,就是让你给爸争口气,你倒好,有事没事跟在人家后面瞎疯,疯出好处来了吧?人家考上了你落榜!”


  吴小梅寻思着怎么能帮孙家明一把,没接父亲的岔儿。难得一次不回嘴,吴志广倒有点不适应,再一看,吴小梅倒了热水准备洗头,看热气直澎,吓得上前抓住她说:“你不放冷水就洗头啦?孙家明把你的魂都勾走了!”吴小梅也唬了一跳,强撑着辩解:“说我也就罢了,又把人家扯进来。”吴志广往脸盆里倒着冷水,没好气地说:“你真把他当成‘人家’,我就谢天谢地了。”吴小梅脸一红道:“不跟你说了。”吴志广出去了,她褪下手镯试试水温,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手镯发愣。夕阳的余晖斜射进来,镯子镀上了一层莹润的红光。


  她忍痛把手镯卖了,表面上行若无事。开头几天还好,时候一长,她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朝夕相见的吴志广。吴志广猜着是为了孙家明,气得在孙、吴两家的交界处大发雷霆。孙家明在屋里听见,当时不接话,过后便以他和吴小梅特有的方式,约了吴小梅晚上见面。


  依着往日的习惯,他提前到了。小河在月光下本是清亮的白色,但河床两岸的水草和灌木又映得它微微发绿,幽深的,柔软的。孙家明坐在河畔,听着潺潺水响,想起林校长曾经讲过的“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他和吴小梅之间,倒从来很少这样的微妙,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情投意合、两心相照,平坦,平实,平静。他不羡慕言情小说里的大起大落,只愿这份平坦能延伸到更多的地方去。(老柯意见:优美,略有汪曾琪的情味,只是没写出个性,重复前人。)【小余高见:“只是”后面的话可以忽视。】


  水鸟惊飞,后面沙沙脚步声响。他不用回头就辨出那是吴小梅。他起身等着她。吴小梅麻利地走来笑道:“我正好也要找你。”孙家明明知故问:“找我干吗?”吴小梅说:“我筹了点钱……”孙家明单刀直入道:“你是不是把镯子卖了?”吴小梅一怔:“没有啊。你听谁瞎造谣?”


  孙家明望向她的手。手腕处空空的。那一圈长期戴手镯留下的白印子,也和周围的肤色不同。


  吴小梅收回手,强颜欢笑:“成天戴在手上,叮铃当啷的,我嫌它碍事儿。”孙家明说:“早几天你帮我们家割麦子,一刀砍到镯子上,你比砍到手上还心疼。”吴小梅抚着空落落的手腕,不再遮掩她的失落:“我是舍不得,但我更舍不得你为了学费上不了学。”她掏出几张钞票递来,孙家明本能地推了一下,那动作的急剧几乎像被烫了一下。吴小梅硬塞给他,佯装生气:“再推来推去,我不理你了啊!”


  孙家明一阵激动,轻轻拉住了吴小梅的手。月华如练,蛙鸣阵阵,河水纯净而光艳。


  吴小梅低着头说:“有人说,你考上大学了,将来要进城,会……会嫌弃我。”女孩子口中的“有人说”,常常就是她自个儿不便直认的心声,假托为第三方说出来。孙家明急忙否认。吴小梅甜甜地笑了。她并不是不了解他这个人,只是恋爱中的人,难免患得患失,而双方境遇的反差又会加重她的猜疑,她需要他的亲口确认。


  孙家明腾出一只手来帮她赶蚊子:“我一到学校就给你写信。”吴小梅带点调皮地说:“哦,‘一到’就给我写信,以后就不写了啊?”孙家明却认认真真地答:“以后也写,每个星期都写。”吴小梅娇娇俏俏地笑了:“跟你开玩笑呢!不过咱们只写信,没事别打电话。长途话费贵,而且你要是打到我家,我爸又要啰嗦。”这是两家之间的一个结,横亘在他和她当中最大的障碍。他有点烦恼,但绝不畏惧,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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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2-4-21 20:41 |只看该作者
为啥标题还是幻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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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2-4-21 21:29 |只看该作者
浅泠 发表于 2022-4-21 20:41
为啥标题还是幻旅?

哈哈,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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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22-4-21 22:04 |只看该作者
浅泠 发表于 2022-4-21 20:41
为啥标题还是幻旅?

唉。我打个盹儿就错过一个梗,太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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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22-4-21 22:04 |只看该作者
留个脚印。抽空慢慢读。陶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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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2-4-21 22:37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1 22:04
唉。我打个盹儿就错过一个梗,太不应该了。。。

人生充满遗憾,看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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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2-4-21 22:38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1 22:04
留个脚印。抽空慢慢读。陶公晚安。。。

小蝶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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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2-4-22 07:5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1 22:04
唉。我打个盹儿就错过一个梗,太不应该了。。。

下次我先截个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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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2-4-22 10:09 |只看该作者
节奏飞快悬念密集,已经把上一辈的爱恨情仇交待完毕……表情:三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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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22-4-22 10:11 |只看该作者
孙爸爸死的太早了,惠芳要跟林老师再续前缘了……表情:掐指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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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22-4-22 10:12 |只看该作者
不能在揭不开锅的时候要女人的资助,要么卖肾筹钱上大学,要么放弃上学跟她一起种地,否则将来被教授保媒的时候不好拒绝……表情:故人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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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22-4-22 10:20 |只看该作者
过了几分钟,下笔有点涩,他挤掉几滴墨水,使钢笔重归顺畅。一滴一滴的墨水。一滴一滴的血液。血袋子倒挂,在输血。孙国旺昏睡着,不省人事。(老柯意见:有画面感,墨水血水切换如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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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都流行签字笔。很多娃娃估计都没看过钢笔长啥样子。你这比喻让人心酸。表情:唉,深切怀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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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22-4-22 10:24 |只看该作者
孙国旺不顾腰患,坚持上窑挑砖,摔成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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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病上班是人生大忌,得不偿失啊!不如卖血——表情:影视剧都这么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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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22-4-22 10: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江小蝶 于 2022-4-22 10:29 编辑

  红绸巾扎在严惠芳头上,那是乡下女人做月子的打扮。她坐在床上给襁褓中的孙家明喂奶。【小余高见:又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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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塌。家明难道是校长的?这个渣男啊!我就说,失恋不至于跳河吧,原来是怀了孽种。兴旺成了接盘侠,顺理成章——这是每个老实的男二,甚或男三的标配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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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22-4-22 10:3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江小蝶 于 2022-4-22 10:34 编辑

  孙国旺见室内就剩他们夫妻,便看着严惠芳,吃力地说:“惠芳,我对不起你,那封信……那封要命的信我没送给他,我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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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使起坏来一点都不含糊啊!这是愣生生拆散一家子的节奏——明知人家有宝宝了,也使劲儿憋着坏,横插杠子就有点讨厌了,关键是也不能给人更好的照顾和更好的生活啊!自私自利、无耻恶劣,可恨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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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2-4-22 10:37 |只看该作者
 手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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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了。钱也没了。人财两空啊!反正我已经不喜欢这个人了,死就死了吧,可惜连累了妻儿。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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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2-4-22 10:40 |只看该作者
 吴小梅寻思着怎么能帮孙家明一把,没接父亲的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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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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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22-4-22 10:42 |只看该作者
孙家明说:“早几天你帮我们家割麦子,一刀砍到镯子上,你比砍到手上还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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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镯子的包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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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22-4-22 10:46 |只看该作者

镯子诚珍贵,爱情价更高。哎,幸好还有镯子可换钱。说完这句话让我想起《月牙儿》的一句,当你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你会庆幸自己的肉体还能卖掉。贫贱生活百事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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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22-4-22 11:15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2-4-22 10:09
节奏飞快悬念密集,已经把上一辈的爱恨情仇交待完毕……表情:三角恋。

不剧透是一种美德。表情:来自班主任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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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22-4-22 11:16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2-4-22 10:11
孙爸爸死的太早了,惠芳要跟林老师再续前缘了……表情:掐指一算。

不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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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22-4-22 11:16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2-4-22 10:12
不能在揭不开锅的时候要女人的资助,要么卖肾筹钱上大学,要么放弃上学跟她一起种地,否则将来被教授保媒的 ...

同类故事雾哥一定钻研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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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22-4-22 11:17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2 10:20
过了几分钟,下笔有点涩,他挤掉几滴墨水,使钢笔重归顺畅。一滴一滴的墨水。一滴一滴的血液。血袋子倒挂, ...

我们这一代和下一代之间的差别,一言难尽。我们亲眼见证了国家由弱变强,由贫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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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22-4-22 11:18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2 10:24
孙国旺不顾腰患,坚持上窑挑砖,摔成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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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病上班是人生大忌,得不偿失啊!不如卖血— ...

许三观卖血记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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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22-4-22 11:19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2 10:28
  红绸巾扎在严惠芳头上,那是乡下女人做月子的打扮。她坐在床上给襁褓中的孙家明喂奶。【小余高见:又来 ...

人家叫国旺,兴旺是谁?表情:故作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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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22-4-22 11:20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2 10:33
  孙国旺见室内就剩他们夫妻,便看着严惠芳,吃力地说:“惠芳,我对不起你,那封信……那封要命的信我没 ...

拿命换了,盖棺论定,还是一个可怜的好人呐,在感情面前谁还没自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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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22-4-22 11:20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2 10:37
 手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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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了。钱也没了。人财两空啊!反正我已经不喜欢这个人了,死就死了吧, ...

不能不能,老孙替别人养大了孩子,还把孩子培养得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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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22-4-22 11:21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2 10:42
孙家明说:“早几天你帮我们家割麦子,一刀砍到镯子上,你比砍到手上还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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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镯子的包袱 ...

小道具,感情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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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22-4-22 11:22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2 10:46
镯子诚珍贵,爱情价更高。哎,幸好还有镯子可换钱。说完这句话让我想起《月牙儿》的一句,当你走到穷途末 ...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古今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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