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1-12-18 10:52 编辑
日本京都与我的老家西安很有些相似之处:都是上千年畿辅之地,辇辂东去,又都降格为地方。然则上国的气象,盛世的余声,亦不至像栖身枯树的老鸹,树一倒就散光了吧? 然则每回一次西安,便会多出一些失望。眼见着那些熟悉到骨子里的街闾、人物、风土越来越没了故土的样子。 我常说:文明是有毒的。人们在享受越来越多现代文明同时,失去更多。 及至看了山田洋次执导的《京都太秦物语》,发现较之西安,京都的现代化进程似乎没那么快。影片里市声驳杂的小街,逼仄的民居店铺,忙忙碌碌的市井小民,和日见式微,笼罩着暮气的文教院所,一样样宛然旧识,足慰我相思之渴。 由东京来京都讲课的青年学者榎大地,在图书馆邂逅了洗衣店店主的女儿东出京子,向她求婚,给她买了去东京的车票,相约登车时会合。用京子妹妹的话说,不答应才傻,莫非你真愿继承家业,一辈子经营个小洗衣店吗。 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却教京子左右为难,盖豆腐店老板的儿子,一个一心一鸣惊人,却又没啥本事的毛头鬼是她的男朋友。 就在她在站外首施两端的时候,火车开动,痴望到最后一刻的榎大地只得放弃,留下她在回家的城铁上暗泣。 榎大地的困惑,男人不难理解,女人却未必。 西安四方城里的女孩儿就像《太》片里的东出京子:眉目姣俏,温婉可人,天生两条榎大地见之便挥之不去的如雪美腿。 然则她们面对爱情,亦似东出京子那般执着:自己的男朋友即便再没本事,脾气再坏,闯过再大的祸,依然舍不得抛开他,投奔新结识的、帅气又有本事、体贴有担当的好男人。 这种执着,反过来女人不难理解,男人却未必。 那年“严打”,捉了一大批混混儿。有同事临时被抽去帮忙审理,回来见人辄曰:“这些个小混混儿屁本事没有,女朋友偏一个比一个漂亮,还忠心得很。天天天一大早分局门外候着,问啥时放她男朋友出来。回来再看看咱这些干部家属,一个比一个……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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